“難得你這個好戰如狂的家伙不想打架。”神將嘖嘖稱奇,目光不曾從那雙醉人的血眸上移開。
魔尊的手把墊在后腦勺下,讓自己能睡得更舒服一點。
其實,他本來不太在意這種事。但凡事就怕對比,神將好好一個神,過得居然比他這個魔尊還糙。
倒是嘴叼得很,難為他吃神界那些所謂瓊漿玉露、其實什么味道都沒有的玩意。
“”重樓越想越是臉上泛紅發熱,是之前在為飛蓬準備的宴席上飲了酒所致。
那壇他釀造的美酒烈得很,后勁更是十足,如今總算上了頭。
重樓沒有吭聲,連呼吸也沒有變得急促,像是睡著了,卻比身畔酒香氣越發重了的飛蓬清醒多了。
就在這時,一個吻落在了唇上,伴隨虛幻的重錘,狠狠砸在重樓心頭。
“你做什么”重樓陡然抬眸。
染了色厲內荏之色的血瞳躲躲閃閃,是極力隱忍克制的按捺。
可飛蓬只覺得自己醉了,重醉,也重罪。
“哼”不然,他怎會將這個吻愈演愈烈,借著酒意正酣的勇氣與占有欲,將心高氣傲、絕不屈從的魔尊壓在身下
過于桎梏的擁吻之中,重樓只覺天旋地轉、頭暈目眩。
原本湛藍的天空燃燒了魔火的紅,讓他踟躕不定、左右為難。
魔尊扣在神將肩頭的手指捏得很緊、扣得很死,想要推開的動作做到一半,又被按了回來。
“你還有空間法術”掠奪他全部呼吸的神低喘著,笑了一聲,聲音有點發顫。
可是,那個笑,讓重樓想到了少時第一次見面。
驕傲,挑釁,明亮,強勢,美少年。
對了,飛蓬好像還不知道,我就是那條差點被他毀容殺掉的魔龍吧
“唔”重樓似乎暈乎乎地想著,有意無意忽視了耳畔唯一的提醒。
被撕開的痛苦,比當年被照膽神劍削去鱗片、龍角、龍尾更疼。
但他到底是忍了下去,哪怕灼燒的痛越發蔓延,遍布到了全身內外,也從此以后銘刻在心魂之中,再無忘懷。
等清醒過來時,獵獵風聲從神魔之井深處傳來,神界那邊通道破開了。
“飛蓬”重樓茫然地站在原地。
孤寂感四面八方而來,窒息般逼人溺斃。
飛蓬的沉默消失、九天玄女的代職,成了壓斷魔尊心弦的最后一把刀。
哪怕飛蓬最終回來,換了九天玄女堪堪全身而退,這把刀也在魔心上留了極深的一道傷口。
轉
“叮鈴鈴。”曙色熹微,洶涌人魔聯軍的總帳里,重樓被催命般的鈴音陡然驚醒。
他在榻上坐了一會兒,意識到自己被外頭的喊殺聲刺激到做了噩夢,不由揉了揉額角。
“尊上。”代替魔尊與神界重兵對峙的魔將滿頭大汗地掀開簾子,像尋救世主似的沖進來就跪了下去“屬下無能,實在扛不住神將兵鋒所指。”
從飛蓬回到神界開始,除非重樓出手,不然戰陣上人魔兩族總占不到便宜。
這個不算好的趨勢,在神庭陣解、敖胥被神將親自壓到陣前行刑后,便更加難以壓制了。
此刻,兩族還能聯手,更多是因為神農、女媧的意思,也是人族仙盟顧及大局,可戰意如陽光下的雪沙,早已漸漸融化了。
“你下去。”戰鼓聲中,重樓翻身坐起,快步走出去“本座親自上。”
飛蓬,除非你被我生擒,否則我再也不想看見你了他躲過照膽神劍的一擊后,心里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