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寧遠舟重新回憶一下,老秦好像從來沒有明確的說過他收養的是男孩兒還是女孩兒。
他一個二十幾的大老爺們,養元祿一個小男孩就算了,養個十三四歲的姑娘算怎么回事兒
姜梨拘謹的坐在元祿旁,只敢夾離她最近的那盤菜,頭低著吃飯。
她敏感的察覺到自寧遠舟看到她的臉就有些不對了,是和村子里一樣,知道她是女孩兒就不喜歡她了嗎
想起爹爹和義父還在時,總有人上門來,要他們再續弦再娶,說她只是個女孩兒不能為他們延續香火,摔盆送終。
雖然他們都拒絕了,但不管是村子里的村民,還是都城柳綠巷的領居,她幾次都聽見她們在背后說她的閑話。
每每聽到她們對她的惡意揣測,她的心里既不甘也不安,畢竟她親生爺奶也是因為她只是個女孩兒才把她賣了的。
所以她在訓練營一直非常努力,每次測考都力壓訓練營的男孩子們成為第一,當義父看到她拿第一時,高興的樣子,她覺得就算她是女孩子只要比那些男孩子厲害,義父也會一直留著她,不會不要她的。
現在義父走了,三爹爹是不是很在意她是女孩子。
寧遠舟看著幾乎要把頭埋到碗里安靜吃飯的姜梨,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堂里的女緹騎大多豪爽大方,他也沒和這樣靦腆的小女孩兒接觸過,見氣氛尷尬,他清咳一聲,
“姜梨你是一個女孩子,和我一個大老爺們住在一起也不太好,有損你的名聲,要要不”
姜梨“唰”的站了起來,頭低著,緊緊咬住下唇,果然還是因為這個,她猛的朝房間跑去,從面具架子上拿出避災面具帶上,又跑回院子里,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寧遠舟,冷聲道:
“我帶上面具,沒人認得出來,就是男孩兒。”
寧遠舟一聽她這話就感覺不對了,老秦也不是重男輕女的人,姜梨這話的意思倒像是有人對她說了什么,讓她覺得自己是一個男孩子會更好,心中想過無數的猜想,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
“為什么這么說”
姜梨背在身手的手指不安的絞在一起,“村子里和柳綠巷,都嫌棄女孩兒,想要義父、爹爹生兒子不要我,罵我,我帶面具就她們就不敢。”
“胡扯”寧遠舟一拍桌子,“男孩兒和女孩兒對我,對大梧,對國家都是一樣重要,六道堂里的那些女緹騎哪個輸于男兒,都是巾幗不讓的豪杰,我國的太子妃更是才貌雙全,謀略過人,不說梧國,就說安國的朱衣衛,褚國的不良人,哪個里面沒有女子,老秦也真是的,一個巷子里的事兒,他都不知道管管的嗎”
姜梨為義父辯解:“義父,任務忙。”
寧遠舟:“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我行得正坐的直,不怕什么,你若是不想戴面具就不戴,不必為了外人,委屈自己掩蓋容貌,外面若是出現了不該有的流言,我六道堂里的兄弟也不是吃素的。”
姜梨聽著寧遠舟斬釘截鐵的話語,心中感動,直接把心里對寧遠舟的稱呼說了出來,
“嗯。聽三爹爹的。”
“噗咳咳咳”一旁的元祿正在喝湯,聞言直接噴了出來。
“三三”寧遠舟一時語塞,“三就算了,你跟著元祿喊我哥哥好了。”
姜梨:“好的,三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