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慍并未理會呂妧的沉默,繼續笑著說“聽說當年主父為了求活,連宮殿樹上鳥蛋都吃了個干凈。哎,可憐那些筑巢于此的鳥雀。”
末尾哀嘆的語調,仿佛她真的可憐那些無辜的鳥雀。
“這話阿慍還是慎言為好。”呂妧心驚肉跳地朝周圍看去,好在離她們最近的侍從足以三四丈遠,這個距離根本聽不清她們的談話內容。
趙慍眉毛一挑“這件事誰不知道呢只不過人人當瞎子,當聾子而已。”
呂妧分外意外地朝趙慍看去,初見趙慍時她以為對方是個高貴優雅的貴族女子,沒想到竟有這樣一面。和自己比起來,趙慍似乎更像個穿越人士。
入夜,早已疲憊不堪的呂妧正要睡下,卻聽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誰啊”隔著門窗她大喊了一聲,好不容易躺下了,她才不想起來。
“呂姑娘,是秦質子那邊出事了,趙姬夫人讓您過去一趟。”
聽到事情和嬴政有關,呂妧當即翻身下床,一點也不帶猶豫。
等到了地方,這才知道原來是小嬴政出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嘴里還在說些什么。呂妧湊過去一聽,只能聽清模糊的幾個字。
“夫人,這到底怎么回事”
趙姬急得滿頭大汗“政兒到了沙丘行宮就說身體不舒服,連晚膳都沒用就休息了,結果我剛才過來一看,他就成這樣了,像是被魘住了。”
“夫人,你先別急,我來想辦法。”
小嬴政眨了眨眼睛,望著眼前的沙丘行宮,感到不可思議,這里比他白天所見更加的恢弘壯闊,讓人忍不住一探究竟。
于是他邁著步子,試探著朝內走去。數不清的宮女內侍,從他面前低頭走過,但沒有一個人注意到他,他們似乎看不見自己。
得到這個猜想后,小嬴政的膽子大了起來,小跑著奔向最里面的宮殿。但是越往里走,越能感受到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壓抑充斥其中。
最后,他的面前只剩一間大門緊閉的宮殿,經過這里的人都異常地小心翼翼,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隔著厚厚殿門,小嬴政能聞到一股奇怪的味道,這味道讓他想起淋過雨的木頭,一種淡淡的、叫人無故傷感的味道。同時,他還能聽到幾聲若有若無的嘆氣,仿佛就出自他的耳邊,一聲又一聲。
小嬴政很想知道這里面的人到底是誰,但他瘦弱的小手怎么也推不開沉重的殿門,還惹來了守門的尉卒的懷疑。
“這門怎么自個兒響了”
“估計是風吹的。”
無計可施的小嬴政只能蹲在旁邊,眼巴巴地等著里面的人開門,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小嬴政已經困得眼皮上下打架,直到一陣飄來的說話聲驚醒了他。
“李左相,你想的怎么樣了”
“趙中令何意李某不懂。”
小嬴政聞聲望去,有兩人正立于不遠處的廊上說話,他湊過去細聽。
一人道“如今皇帝陛下病重,太子之位懸而未決,李左相覺得哪位公子會成二世皇帝呢”
被稱為李左相的那人有些惱怒,厲聲說“趙高你住嘴陛下洪福齊天,定能安然無恙。”
“行了李斯,這里就我們兩個人,不如打開天窗說亮話。”那個叫趙高的人譏笑道,“這世上沒有不死藥,陛下也不會一直做他的皇帝。要我看最有可能做太子的,當屬在上郡的公子扶蘇,他有蒙氏一族支持,定能坐穩大秦江山。”
小嬴政莫名高興起來,這二人說的是大秦,莫非以后趙國的土地都是秦國的那是不是說明,父親會接他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