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閃了閃,紅發少女最終只是抿唇后退一步。
“不用,我先走了。”她說。
扶著車門,驚訝的神情在青年臉上一閃而逝,很快又變為了然。
若奈知道,對方應該是想起了半年前的那起車禍。
意識到這點,她忽然莫名惱火,不再多說,轉頭自顧自踏入雨中的巷道。
身后急促的交談聲,隨著距離拉遠,逐漸變得模糊起來。
但很快,快步追上來的聲音,再次擾亂了她本已漸漸平靜下來的心情。
“小入江,等一下嘛”
紅發少女并未停步,但憑借腿長的優勢,青年還算輕松地跟了上來,再次與她并肩撐起傘。
“這樣淋著回去,可是很容易感冒的。”
說著,萩原研二望著她些許防備的眼神,微微失笑,舉起手,展示了下自己除了傘柄空空如也的掌心,示意無害。
“當然啦,這種警惕心是很有必要,”思考了下,他眉梢微揚,愉快地提議,“不如這樣,我送小入江到住宅區就離開,可以嗎”
十足體貼的態度,若奈卻聽得輕嗤一聲。
你很閑么考慮到救命之恩,這句話在嘴邊打了幾個轉,最終還是被勉強換成了另一句。
“想跟就跟吧。”她無所謂道。
青年便笑了一聲,往她這邊靠近些許,將傘面稍稍傾斜。
距離不短,為了讓同行的氣氛不至于太冷清,他主動搭著話“聽說之前,小入江去了國外治療,現在已經完全康復了吧”
“不完全算。”若奈沒有多談的意思。
從她語氣中察覺到異樣,萩原研二便自然地更換了話題“前段時間的演唱會,可真是精彩啊,小入江有去聽嗎”
“沒有。”
脫口否認,頓了頓,她有些猶豫“我沒注意很有名么”
“是新生代的實力派哦,”提起這個,青年饒有興致地介紹起來,“當時的票可是賣得很火熱呢,我老姐”
交談之中,本就不長的路很快到了盡頭。
即將走入住宅區,青年有些意猶未盡地停住話音,在走過街道路口后,適時停下了腳步。
察覺到這點,若奈正有些猶豫該說些什么,一把傘柄忽然被塞入了手心。
“今晚真是聊得很愉快呢,小入江,我先走了噢。”
塑料制成的握持處,仍舊殘余著少許溫熱,她有些茫然地抬眼,映入視野的,就是青年瀟灑離去的背影。
“對了”
走出一段距離,青年忽然回頭,微笑著,俏皮地朝她眨了下單眼“傘就不用還了哦,作為今天重逢的紀念如何”
收回視線,若奈揚了揚嘴角,卻并沒有應聲。
紀念這種小事,有什么可以紀念的。
她沒過幾天就拋卻腦后。
至于對方的報警宣言想來只是說說而已。
警察才懶得管這種小事,而且,東京這么大,兩個人再意外碰面的概率能有多大
事實卻很快證明,其實東京也不算多大。
而既有再一再二,再三再四也沒什么不可能。
“你還真有耐性,”再次被酒保委婉禮貌地送出來,站在酒吧后巷,若奈看著身旁青年悠閑自在的模樣,認真感到了幾分不解,“總是關注別的女人,交往對象難道真的一點不在乎”
“猜錯了噢,至今沒有遇到心動對象呢。”萩原研二坦然地聳肩。
若奈微微沉默。
也就是說,之前在醫院那時候,紅著臉提起他的溫柔護士小姐;后來去警局,聽說的騎車送他的金發女交警;第三次在酒吧撞見,與他聊得開心的女調酒師
這些都只是普通朋友么。
這樣想,好像沒有交往對象這件事,突然就能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