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安一倒下,不遠處墻角陰影下的兩人就輕手輕腳迅速朝著大門走去,方伯也沒了剛才那般看似步履蹣跚,反倒腳下生風走得飛快。
兩人迅速來到了門邊,黑衣人手上還牽著一只小黑狗,不知作何用。
火光之下,黑衣人依舊遮著面,看不清面龐,必然是不想被人看清容貌。不知這兩人放倒了守門崗哨,如此偷偷摸摸的舉動意欲何為。
到了門前,黑衣人將小黑狗往門上一拴,小黑狗也不叫喚,繞著方伯搖著尾巴,吐出舌頭“哈哈”喘氣。
這小黑狗就是方伯一直養著的,所以它對方伯特別親,只是現在的方伯面無表情目光呆滯,忙著手上的事情,根本沒去理會它。
兩人合力將門上的粗重木栓卸了下來,小心翼翼放到一邊,隨后合力將一側的大門緩緩拉開。
這兩人竟是要打開大門,豈不是將太吾村置于險境。
半邊門拉到一半,已經能使三人并行通過,于是那黑衣人丟下方伯和小黑狗,迅速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墻外是黑魆魆的農田,雖有月光,但在高高矮矮的作物遮擋下,看不清個大概,只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
方伯面對著門外就這么站著,無動于衷,仿佛他不知道外面存在著相樞的威脅,這時候他腦子里已經完全忘記了祖訓,依舊面無表情。
小黑狗依舊搖著尾巴,在他的主人面前晃來晃去,可沒多久,它先警覺了,盯著不遠處的農田,作物叢中。
忽然,小黑狗所盯的方向發出了陣陣低吼,像是某種野獸。小黑狗感覺到了危險,立即沖那個方向發出警告的吠叫。
但對方并沒有被小黑狗的吠叫嚇到,反而低吼聲越來越近,直到從作物叢中露出了一個磨盤般大的野獸腦袋,嘴中的口水滴到了它腳下的泥土地上。
說其是野獸,絲毫沒錯,卻又看不出是什么野獸,像狼它沒有毛發,而且獠牙奇長。老虎和豹子就更不像了,因為它黑紫色的腦袋上還長著一些奇奇怪怪的肉犄角,一雙血紅色的眼睛在黑夜里顯得格外詭異。
這就是相樞。
小黑狗見了,感覺到危險臨近,它知道自己不是那相樞的對手,已經心生恐懼。想跑,可它的主人方伯卻依舊無動于衷,雙目無神地看著相樞,奇怪至極。
小黑狗一邊沖著方伯狂吠,警告他趕緊離開,另一邊又朝著相樞吼叫,雖然明知自己不是對手,但為了主人它可以不顧一切。
相樞不耐煩了,后肢在地上一蹬,飛速的從作物叢中竄出,朝一人一狗飛奔而去。
小黑狗不躲不閃,擋在方伯面前,擺出攻擊架勢。
怎奈體型和實力差距太大,相樞低頭一口咬下,正好咬在了小黑狗的身子上,然后扭動脖子用力一甩,將拴著小黑狗的繩子生生扯斷。
小黑狗哀嚎一聲,緊接著被相樞隨意一甩摔到了墻角邊,渾身是血沒了聲息。
方伯這時候才如夢方醒,第一眼就看到了和自己一樣高的恐怖相樞,他們之間只隔數尺。
剛才像是丟了魂,現在才回過味來,可一醒來眼前就是如此恐怖景象,方伯睜大了驚恐的雙眼,竟沒想著要跑,下意識正想喊叫,一張血盆大嘴沖著他的面門搖了下來。
終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方伯已然身首異處,可怖可憐。
方伯倒下,血流一地,相樞砸吧砸吧了嘴,嘴角還掛著血水。然后它搖搖頭,看到半開的大門,用鼻子聞了聞,探了一眼之后,竄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