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半路,祝覺突然仰頭看向天臺,他隱約聽到那上面有聲音傳來。
腳步加快,到最后幾乎是以跳躍的形式跨過樓梯,然而等祝覺踏上天臺,眼前的景象卻讓他的臉色徹底陰沉了下來。
竟然有十幾個人正待在他組裝好的大棚底下用他的炭爐在他住著的天臺上烤肉......
轉身看了眼旁邊的房屋,大門嚴絲合縫,沒有被撬開的痕跡,從窗戶望進去,里邊東西依舊,風鈴正待在床上,啃咬著他留下的磨牙棒,祝覺出門前擔心風鈴亂跑,所以將它鎖在了屋子里邊。
這些人沒有闖入他的屋子。
原本已經摸向刀柄的手這才轉而握住了另一邊青翼手槍的槍柄。
砰!砰!砰!
朝天連開三槍,槍聲打斷了前方正在進行中的“聚會”。
人群的目光落在祝覺的身上,看到他手中的槍械,所有人下意識起身,緊接著便有個中年人站到前面來,似乎是想跟祝覺交涉。
“誰允許你們到我住的地方來烤肉的,用的還是我的烤爐,碟子......我家的冰箱要是在外邊,你們是不是還得連我存放的肉一起吃了?”
槍口從左邊掃到右邊,剛從電視塔一番大戰回來的祝覺殺心還未平息,車禍一事又讓他的心情有些躁郁,現在很想打開速射模式送他們每人一顆槍子。
但理智告訴他不能這么做。
看著眼前這些人現在的畏縮模樣就知道他們都是普通人,從天臺旁邊堆放著的行李箱和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也可以判斷出來,他們估計跟剛才在樓下的人群一樣,都是些從其他地方過來的人。
“我們是廣成那邊過來的,新聞上說的情況太輕了,事實上那里有不少地方都已經沒辦法再繼續居住,因為現在不管是植物,就連那些家里養的動物都變異了,我們沒辦法,只能離開那里,想著到鄴城這邊來避難......”
“停,你說避難,我能理解,但我家門口應該沒有掛避難所或是旅館之類的牌子,你們到我家里來避難嗎?”
關于環境突然異變的新聞,祝覺之前確實看到了,但他并不認為這是這些人私闖他的地方的理由,接著說道,
“這又不是戰爭,我想你們離開時應該沒有人在后邊拿槍指著你們走,所以你們身上應該是有錢的,旅館,酒店,或者干脆就在這附近租間屋子暫住,這算怎么回事?我給你們10分鐘在,將這里清理干凈,然后你們想去哪去哪,下次再讓我看見你們未經同意上我的天臺,我可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我們是今晚才到的鄴城,因為是深夜,旅館和酒店都已經被提前過來的那些人占滿了,人生地不熟的,我們只是想找個地方休息,僅僅只是用了下你放在外邊的東西而已,其他的一概沒有碰,我們只是災民,不是強盜......”
目光不住的打量著那把槍,生怕把眼前這人惹惱,不管不顧的抬手就是一槍。
“如果你們是強盜,你覺得我的槍口會朝著天上么。”
將槍械重新塞回武器匣,祝覺有些無奈的擺了擺手,他現在并沒有心思去跟這些人較勁,任由他們收拾東西并且完好無損的離開他家已經是最大的仁慈。
他可以對這些流離失所的人寬容,但做不到將自家讓出來給他們居住。
“你們那現在的情況已經惡劣到不走不行的地步了?”
抬手拒絕那中年男人遞來的香煙,祝覺想了想問道。
新聞報告上說環境變異區內的居民數量有將近30萬,如果這些人全部背井離鄉,整個安慶府可能都會出現大面積的動蕩。
如果受災區域再度擴大,后果更是不堪設想。
“這么說吧,我寧愿凍死在這里,也不愿意繼續在那待著,那是精神和**上的雙重折磨!”
回想起前兩天在老家時的狀態,中年人下意識便是一個驚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