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子能來自然最好,就算她真的不出現,到時候隨便找個地方將手里的人質處理掉,花費的也只是一顆子彈而已。
至少在他們看來是如此。
由拱橋下去是一條胡同,穿過頂部有木制梁椽的陳舊拱門,素子的右手擺動幅度便小了許多,手掌有意無意的拂過掛在后腰的槍柄,這是臨時取來的槍械,不過對她而言并不需要太多的熟悉時間。
或許是周圍的高大建筑不少,這里的位置有些特殊,陽光并沒能潑灑到這兒,只是吝嗇的落下幾束。
墻壁上重疊著各類的紙質廣告,由于常年背光而潮濕的地面再加上胡同內用作排水的簡陋溝渠使得兩側的許多地方都生出了些墨綠色的青苔,總是下意識的令人感覺骯臟晦暗。
走了沒幾步路,前方的拐角后邊以及素子身后拱門位置便有帶著惡鬼面具的人手持著各類武器出現。
“素子小姐果然是有自我意識的,還是個重感情的人嘛,我沒看錯你......不錯,很不錯!”
胡同的另一端,有戴著黃金鑄就的面具的人身穿明黃色的長袍帶著一批黑衣大漢緩行而來,纖細白嫩的右手大拇指上戴著一枚剔透的祖母綠扳指在食指的推動下旋轉。
“素子,我......”
年輕人才要說話,旁邊穿著無袖皮衣的壯漢只是在他頸后砍了一手刀。
人質就是人質,哪有那么多廢話讓他說。
這又不是在拍電視劇,還得弄出些“生離死別”的感人場景。
“我們要的東西很簡單,無非是你腦子里的《玄君七章秘經》,你父親曾收藏的是卷七,其中有溝通無上之混沌的正一降圣威盟箓,可當初我的人還有‘零’的教徒找到的卻只有一地的灰燼,我那時還以為卷七至此失傳,惋惜甚久,z沒想到還有你這位全身義體化的大小姐,可真是讓我好找啊。”
說到這,稍作停頓,像是在醞釀自己的措辭,他的身體微微前傾,似乎是又有些迫不及待,接著說道,
“我在通話中提到過自己的要求......我要卷七,就這么簡單,我知道它在你的腦海中,也知道你完全有能力將它復制出來,否則你的父親當初就不會將它燒毀,把它給我,你還有他,都可以安全離開......放心,我向來不是一個喜歡打打殺殺的人,我喜歡交易,我也很尊重交易規則,東西到手,我想不到自己有什么必須要除掉你的理由。”
“我以為是‘零’......你要卷七做什么?里邊的內容根本就不是你可以閱讀的。”
視線在周圍轉了一圈,并沒有看到‘零’的人,望上瞥了眼,正有幾個身影從上方閃過。
“有了寶物便要自己使用嗎?哪有這種強迫的道理,我當然知道這是‘零’一直在尋找的東西,事實上如果他們不找,我花費如此多的心血又是為了什么呢......素子小姐,不要再浪費你我的時間了,葛虎?”
一邊說著,一邊側過身稍一點頭,旁邊的人立刻從腰間抽出一把手槍,打開保險瞄準地上年輕人的頭顱。
子彈上膛的聲音在胡同里有些刺耳。
選擇在春祭當天發出那則尋人啟事自然是有原因的,近段時間“零”的行動極隱秘,他手下的探子不再向往常那樣時有回報,而這恰恰說明了他們在謀劃些什么。
既然如此,主人家忙活著并且還不希望他這條“狗”摻和,那他就趁機做點私事。
事實上他對于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根本就不感興趣,他想要的只是“零”教手里《玄君七章秘經》的卷二而已。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能夠跟掌握著自己脖子上的這根項圈的人談論自由的機會,無論如何他都想要試試。
能做人,誰想當狗?
更何況在他看來如果自己得到養性延命錄,他就會成為那個有資格“養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