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掉剩下的半杯啤酒,付英雄咧著嘴,語氣略帶著揶揄的說道。
盡管跟祝覺認識的時間不長,但他也通過義盟內部關注著怪誕工作室的情況,那是祝覺的心血所在,而這一份心血卻在五年前的鄴城大災變后毀于一旦,他不信祝覺不恨“零”!
他的想法是對的。
原本要離開的祝覺重新落座,姿態卻不再像之前那樣的懶散,而是微微瞇起眼睛,直視著付英雄,沉聲說道:“你最好能敘出點讓我感興趣的東西,否則......這個時節,我身后那條江的水可是湍急的很!”
怪誕工作室,這是祝覺自格陵蘭島返程時知曉一切后就留在心里的疙瘩。
或許對于李青蓮和吳桐來說,怪誕工作室是他們的工作場所,同時也是他們的心血,但它對于祝覺可不僅僅是“心血”兩個字能夠形容。
怪誕工作室讓祝覺這個飄蕩在鄴城中的過去的靈魂第一次找到了歸屬感,無疑也是他在這世上為數不多在意的東西之一。
睡一覺起來,工作室沒了,朋友也不見了,那座勉強還算熟悉的城市也化成廢墟,甚至連自己的存在都被抹殺,得重新注冊一個公民證......
沒什么好說的,“零”組織中的人,特別是當年出現在鄴城的那些家伙,早就上了祝覺的必殺名單!
“你確定要在這里說?”
對于祝覺的反應,付英雄相當滿意,抬手指了指遠處的江岸堤壩,接著說道,
“要不咱們還是去那兒說,要是我說不出個所以然,不用你動手,我自己跳下去,不論是空中轉體兩周半還是三五個后空翻,姿勢隨你挑。”
“就你這把老骨頭,不說別的,你要是下去后還能上來,算你贏。”
祝覺回過頭,依靠著桌臺,看著深港區的江堤,風鈴早就按捺不住的沖出去,嘴里還不忘叼塊肉排。
江岸堤壩并不是垂直的石壁,而是帶有傾斜角的亂石灘,祝覺和付英雄兩人打包了十幾份餐點,前者又提了小半盒飲料,各自晃蕩過去。
此時已經快要入夜,迎面而來的江風清爽許多,黃昏時分的橘紅色余暉灑在江岸上,遠處江面上輪渡來往,偶爾傳來幾聲隆響,近處則是有幾個肩上扛著根竹竿,手里提著塑料桶的小孩,互相打鬧著跑過,應當是剛在附近釣魚回來。
在深港區,大部分的民眾生活依舊停留在百年前的狀態,本該是有些悲哀的事情,可在祝覺看來,反倒是莫名有了些懷舊的心思,原本因為提起怪誕工作室而有些煩躁的心情好轉不少。
等靠的近了,祝覺忽然發現付英雄領他去的方向上的亂石灘中又出現了一個身影。
她背對著這邊,坐在江堤上,姿勢筆挺,完全不像是一個休息路人的模樣。
刻板而又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