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拉斯海港,今日一如既往的繁忙。
頻繁來往的海航給這座城市帶來極高的人氣,盡管城市內的玄武巖黑塔令人不適,但對于那些看了十天半個月的大海的水手們來說,只要能看到陸地都能讓他們興奮好一陣子,更別說這種大型城市,畢竟這個時代的船上可不存在單間獨衛的說法,淡水本就珍貴,水手們整日里擁擠在船艙里,除開船長能偶爾洗個澡,其他人都是一個鳥樣。
現在好不容易碰上這種大型港口,哪有錯過的道理。
也正因為如此,海航無時無刻不在挖掘著狄拉斯海港的經濟潛力,且不論夜鶯店,單就是碼頭的酒館功能也是愈發豐富,最初只是個供人喝酒的地方,到后來不僅提供住宿,洗浴一條龍也是毫無問題。
而大力水手酒館就是走在產業轉型浪潮前端的酒館之一,一樓仍舊是正常的海員酒館,中央擺上一個表演各種低俗節目的木臺,周圍擺滿木桌木椅,柜臺排滿酒水,后廚肉湯,肉排一滾,等到香氣飄的夠遠,便將大門打開。
不消半小時,保管成群結隊的水手擁進酒館,他們可不管白天黑夜,因為嘴唇只要碰著酒瓶,喝到最后總是黑夜,暈的!
拋開這嘈雜的一樓,通過旁邊的階梯往上,二樓就是住宿房間,只需要繳納一定的價格,就可以將酒館變成自己的“家”,想喝酒,出門下樓就是了。
當然,并不是所有人來到這里都是為了來一場說醉就醉的旅行,譬如此時在205號房間里的客人。
大門緊鎖,不去理會門外推銷著自己的火辣姑娘,窗戶合攏,還要將窗簾也一并拉上,陽光被阻隔在外。
昏暗的屋內,有三人圍坐著木桌,身前各自擺放著一個奇怪的玻璃瓶,紅水晶打造的瓶身的中央凹陷處鑲嵌著一顆菱形的黃色寶。
有人矗立在門后,雙腿以詭異的姿勢岔開,雙手不自然的斜掛,上半身直立,脖頸以上卻盡可能的后仰,無焦點的目光像是在觀望著天花板,又像是在遙望著虛空中的難以用言語去形容的恐怖之物。
某一刻,擺著奇怪姿勢的人扭動他的身體,動作極緩,卻牽動著屋內的陰影,剎那間仿佛有鬼祟的低語在房間的四處響起。
“愿您的旨意奉行在這幻夢境,您在過去存在,現在存在,未來也必然有您的存在。”
圍坐在桌邊的三人吟唱著咒文,最后一個音節收尾的剎那,不約而同的抓起身前的瓶子,將其中的液體一飲而盡。
隨著液體涌入咽喉,肉眼可見的黑色絲線在脖頸的位置顯現,而這種變化似乎給這三人又帶來了不小的痛苦,每個人都漲紅著臉,口中發出野獸般的低吼。
樓下熱鬧依舊,水手們像是找到了新的樂子,呼嚎著航海時的粗獷歌曲。
樓上陰暗肆虐,飲下藏匿著黑暗之種的藥劑,食夢者們踏進恐怖的領域。
酒館外的街道,有人提著木桶走來,這里是碼頭最熱鬧的地方,可街上擁堵的人群到他的面前卻像是激浪碰見礁石,自動向兩側分開,而他只是低著頭,面具下的雙眼閉著,卻能輕而易舉的確認方向,絲毫不去在意可能會有人沖撞到他。
來到大力水手酒館門口驀然停下,側過身讓里邊的人先出來,隨后抬起頭,直視緊閉的二樓窗戶。
掙扎許久之后,如釋重負的長出一口氣,皮膚表層的黑線正在消散,渾身釋放著令人作嘔的氣味的同時,瞳孔中的黑暗愈發晦澀,坐在對著門那一側的食夢者沉聲說道:“隊長怎么還沒回來......先驅者的隊伍將要到來,僅僅只是我們幾個,到時必然會被問罪。”
“根據異界人傳來的情報,掌控著空間門的紳士已死,隊長恐怕是想在先驅者們到來前控制紳士的手下,不僅能得到灼熱之盒,還能得到一整個爍金商會,對組織來說,那無疑是一件極大的功勞。”
坐在左側的食夢者鄭重的將已經沒有任何液體的瓶子收回自己的口袋,述說著近期的變化。
“他想借此上位,但眼下的情況是知道灼熱之盒情況的不只是我們,狄拉斯海港這邊的奧特蘭伯爵近期似乎也對這方面的物品產生了極為濃厚的興趣......那不是正常的情況,有人......不,暫時還不能確定是不是人,將灼熱之盒的消息透露了出去。”門后的食夢者終于不再擺弄著詭異姿勢,渾身大汗的恢復正常狀態,行走間身體仍有些搖擺。
砰!砰!
敲門聲響起。
門內的討論立時,剛回到圓桌旁的人只能重新走回門后,高聲喊道:“我們不需要酒水和食物,更不需要特殊舒服,滾!”
說完話也不聽答復,轉過身看向幾個同伴接著說道,
“這里雖然有利于藏身,但每天上門推銷東西的人實在太多。”
吱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