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
凌霄本以為文藝領域的清水活兒沒人愿意干,為此還特地先要扯出來四爺的大旗,沒想到響應如此熱烈,難得給她都干沉默了。
她想了想,問道“孫季才,孫先生現在如何”
季才季才現在可好呢六品頂戴,雍王府出身,十三爺臂助,管著雍王煤的賬務,手底下金山銀海地過,內務府里紅得發紫宗親阿哥見了都要跟他打招呼,跟中堂一桌吃過飯
凌霄懂了,全懂了。
上午和成三說過的話猶在耳畔,把幕僚們前同事推上去了,前例在前,后人能不踴躍嗎
丫鬟樂意給她喂飯,師爺先生們只有更樂意的,還喂得更熟練呢。
雖然大家是四爺的幕僚,但出身都是不好直接外放為官的,天降一個破格錄用側福晉,傻子才不去抱她的大腿
凌霄失笑,感慨搖頭“那大家伙兒就一塊兒來參詳吧。”
這套院子的正堂就是平日議事之所,凌霄在書案后提筆,寫下“謝瑤環”三個字。
幕僚們仿佛是一個女子的閨名。
凌霄又在后面寫了“女巡按”三字,指著說,“這就是這出戲的兩個名字啦。”
望文生義,幕僚們三觀受到了沖擊。怎么,這巡按還能是女的別說巡按御史了,就是個巡夜的也不能是女的啊
內中有一位幕僚叫任樵的,心里雖然這么想,余光看見他們中間的頭一個馬屁精鄔思道張嘴要說話,下意識挺起胸脯搶先高叫一聲“妙啊”
如此嘹亮的一聲,仿佛打開一個開關,幕僚們立刻跟上,妙啊妙啊妙啊
一看這戲目,誰沒有好奇心我看見這三個字都立刻想點上一折博士出馬,必定是了不起的大作哇
凌霄“”
凌霄低調地聽他們吹捧完,把筆遞給他們,清清嗓子“我念唱段,你們來記。”
任樵手腳麻溜地搶到了毛筆,不忘介紹自己,“我之前真寫過戲博士您說”
凌霄隨便一點頭,開始念第一段“婢子本是江南籍”
凌霄把京劇謝瑤環的幾個經典唱段先背了一遍,然后講唱段具體在哪一幕,說明每一幕的劇情和人物,請幕僚們補充念白臺詞等等。
她這里講劇情,原本覺得單“女巡按”這三個字就格外離譜的幕僚們越來越安靜。等她講完,任樵第一個震驚“謝巡按真就這么死了”不復活一下嗎
其他幕僚也說,對啊,武則天這不都趕來救她了嗎還有袁郎等著她呢多好的官兒啊我若是謝巡按,骨頭未必這么硬
最后這句是鄔思道說的,幕僚們忍不住回嘴,謙虛啦玉露,什么“未必”,你骨頭肯定沒這么硬。謝瑤環扛過重刑三道,你嘛,老虎凳一擺就啥
都招啦。
凌霄含笑聽他們斗嘴,點一點桌上字紙,“謝巡按就拜托大家啦”
博士只管放心”
工作都很順暢地安排下去,凌霄把四爺御筆親書的字帖卷成筒狀在手心里敲,哎呀,這就是萬事只有開頭難。受一回圓明園蜂窩煤廠草臺班子的氣,還是值得的。
只要把開頭的事情做好了,把自己的社會價值展露了,四處都是笑臉,追著趕著要討你的好呢。
姐妹之美我者,私我也;護軍之美我者,畏我也;幕僚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四爺之美我者,額,在于我是雍王府銷冠,且被老爺子親自升職,拿下了從他老婆他弟弟乃至他爹媽德妃這一大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