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同事聽了便笑道“那是在社區現在社區醫院也挺好的。”
“哪里啊,轉行啦,開了個面包店,天天悠哉悠哉,哎呀,我們聽了都羨慕。”
又有人說“我們主任啊,就是慣孩子,妥妥慈母心腸,女兒要什么她就給什么,想做什么就讓她做什么,要我說,當初就該逼一下,熬過三年研究生,進了醫院不比在外面做生意強現在這經濟形勢,也就有編制的能旱澇保收。”
之前在休息室跟董姜莉問起蔣思淮的那位醫生聞言,就替董姜莉辯解“不一樣的,人家姑娘當時都抑郁了,再逼她,萬一她跳樓了怎么辦再說了,家里又不是沒條件,孩子想做什么不行她的容錯率比一般人是要高些的。”
那位同事仍舊持反對意見“反正我就是覺得主任太慣孩子了,我兒子過兩年也得考研,到時候要敢跟我來這么一出,我打斷他的腿,我得向及院長學習,看看人家及院長的兒子,年紀輕輕才三十,都博士畢業好幾年了,瞧瞧多出息。”
她提到了副院長及韻,立刻就有同事說起舊事,說前些年競選副院長的時候,及韻和董姜莉本來資歷相當,但就是因為董姜莉為人處世的手段太柔和,不及及韻的雷厲風行,才以一票只差落選,云云。
又說因此她們倆人結下了梁子,“好像是真的,我還見過及院長不肯跟主任講話的樣子呢。”
將當時的場面形容得仿佛親眼所見。
有些老資歷的同事對這個說法表現出嗤之以鼻的態度,說“你們知道什么,及院長跟我們主任是師姐妹,一家出來的,別管及院長怎么表現,人家私底下情分不一樣,以后你們就知道了。”
時間就在這樣的議論聲里一點點向午后推移。
回到店里,在后廚混著牛奶、芝士跟煉乳味道的烘烤香氣里,蔣思淮那顆被死去的回憶攻擊得砰砰亂跳的心終于慢慢平復,最后回歸安寧。
太嚇人了,居然碰見了梁槐景,不僅見到他,還見到了徐主任,別說,病房走廊上見到他倆的時候,她差點就想跟上去查房。
真是該死的血脈壓制
那都是什么人啊那是魔頭啊她都畢業這么久了,偶爾做夢都還會夢到當時被梁槐景提問的場景,每次醒了都會覺得心撲通撲通狂跳,小鹿亂撞一般。
純粹就是被嚇的,小鹿都被嚇死了。
蔣思淮在心里一頓吐槽,又趕緊拍拍心口安慰自己。
不要怕,蔣思淮,你已經離開臨床了,那些死亡、痛苦、背叛,和上級的責備,無法幫助他人的無助,都不會再成為你的噩夢和困擾。
“你再也不用擔心那些生命太過燙手,而你完全接不住。”
她安撫完自己,深吸口氣,然后緩緩吐出,收拾好情緒,開始思考接下來該干什么。
好像也沒什么要做的剛想到這里,手機響了,接起來一聽,是工廠,說她定做的打包盒已經發出,讓她記得簽收。
蔣思淮終于想起自己忘了什么事了。
她有一款特別喜歡的意式焦糖布丁,原配方來自于日本的米其林三星大廚,但是她試過以后覺得太甜了,幾經調整糖和奶的用量,才定下覺得合適的材料配比。
但是當她提出要在店里上架這款布丁時,唐秋燕問她“怎么打包就用平時打包切件那個白色盒子嗎,有焦糖的話,用那個盒子裝好像有點chea”
最后一個單詞她還是用的tvb劇里那種很嫌棄的語氣說出來的。
蔣思淮“”
只好將新品上架的事暫時放到一邊,先解決打包盒的問題。
“小葉,你來。”她走到廚房門口,探頭出去叫葉沛澤。
葉沛澤正在給客人打包,聞聲回頭看過去,沖她笑瞇瞇的點點頭。
然后加快速度,把手里的面包打包好遞給客人,然后拍拍唐秋燕的肩膀,沖她做了個要去后廚的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