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漫拽了曲雉一把,趁著院子里的人還沒發現,拉著她一起躲到了被花叢遮掩住的視線死角。
透過枝葉縫隙,她聽見客廳里傳來尹晨的聲音“她早就是個死人了,你別發瘋。”
“你放屁”
薛漫看不見連榆的人,但聽聲音就能想象到,他現在多半是被尹晨給束縛著了,沒辦法動作,只能憤怒地大吼“她明明剛剛還在跟我說話她身體是熱的,會呼吸,有心跳她活過來了啊為什么為什么要殺了她”
他現在仿佛癲狂得已經毫無理智了,吼到最后時聲音都啞了。
但所有人都能理解他的心情剛剛死去的女友又活過來了,他還沉浸在失而復得的狂喜之中,下一刻對方卻又被殺掉了
這顯然比唐心第一次死亡帶給他的傷痛更加強烈。
而且這次殺害女友的兇手就在眼前,他怎么可能保持冷靜
不過,其他玩家是不可能任由他對nc動手的,所以尹晨正在阻止他。
“真是個瘋子”屋內,傳來薛父低沉的聲音“你如果覺得是我們殺了你女朋友,大可以出去報警。這里是我家,我不歡迎你們,趕緊給我出去兩分鐘之內,你們如果再不出去就別怪我動手趕人了。”
前面一長段話的語氣聽起來都很正常,唯獨最后這句威脅,涼幽幽的,給人一種從心底最深處緩緩爬出來的恐懼。
成熟女人“嘖”了聲,似乎產生了不詳的預感,立即對屋內的尹晨喊道“尹晨,別讓他發瘋了,先把人弄出來吧”
尹晨“再來個人。”
少年第一個跑了過去幫忙。
他離開之后,薛漫的角度剛好沒了遮擋,看見了唐心的死狀。
由于距離問題,加上唐心衣物都是黑色,她看不清對方身體上面有什么傷,只能確定一件事跟她在村長家的死法肯定不同。
畢竟那種開膛破肚的死狀,隔得再遠一點她也能看得出來。
同一個人,竟然用不同的死法死掉了
這時,屋內傳來一陣雜亂的動靜,緊接著尹晨和少年一左一右架著昏迷過去的連榆走了出來。
他們才剛走出門,薛母就“嘭”的一聲重重砸上了門。
玩家們被關在外面,肯定很快就要離開薛家院子了。
薛漫見狀,對曲雉指了指村口方向,示意她跟著自己過去。
兩人在村口停下后,薛漫才說道“好了,現在可以說了你在后山找到我的墳墓了嗎”
曲雉點了點頭“找到了,新墳還是比較顯眼的。我剛趕過去那會兒玩家還在,沒敢走近,等他們離開才過去的”
她大概形容了一下那邊的情況。
一座石砌的新墳,墓碑上刻著薛漫的名字,旁邊還有下葬時撒的紙錢,墳前擺放著水果和點心。
曲雉說“除了是新墳之外,看起來跟附近其他墳墓沒有什么不同反正我是一點兒都看不出來有什么異常。”
薛漫聞言有點失望,卻又聽見她說“不過,有一件事倒是很奇怪。就是這條路啊”
曲雉指了指兩人腳下的道路,又抬手一指遠處“從漫姐你說只有一片黑霧,你過不去的那個地方開始,一直到后山你的墳墓附近,連一片紙錢都沒有。”
薛漫一愣“一片都沒有”
“對。”曲雉說“只有到了墳墓那里,周圍才散落了一些紙錢。本來走在路上的時候我都沒注意這事兒,直到在墳墓旁邊看見紙錢,才反應過來路上居然沒有。”
薛漫眉頭微微皺起,低下頭,目光落在腳邊的半片殘缺黃紙上。
她沉默的思考了片刻,慢慢說道“我記得,死者下葬的時候,會有個撒引路錢的儀式。”
她自幼就沒有爺爺奶奶和外公外婆,親戚們的葬禮也很少參加,不是很了解這些東西,只記得個大概
現在流行火葬了,所以不必請人抬棺材。
這個儀式就是,一個親屬抱著骨灰撐著黑傘,另一個在前面一邊撒紙錢一邊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