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溫芙試圖把她的頭發從對方胸前的扣子上解開,一邊透過二樓的玻璃窗,注意到那幾個跟來教堂的男人已經匯聚到了樓下,看樣子他們已經在這兒轉了一圈,似乎正準備從窄門進來。
她心浮氣躁地低頭拆掉了編好的長發,頭也不抬地低聲對面前的陌生人說道“很快就好。”
澤爾文不確定她是否認出了自己,不過眼下處境有些尷尬,他沒有立即出聲阻止她。但很快身后狹窄的樓梯間傳來腳步聲,溫芙心中一緊,情急之下不得不暫時放棄了和那顆該死的紐扣繼續糾纏。她伸手抓住了澤爾文的手臂,將他拖到了墻角邊,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
澤爾文因為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僵住了身子,不等他反應過來,緊接著身后傳來幾聲惡意的口哨,有人從他們身后經過,不懷好意地打量著這對看起來正躲在教堂樓梯間親熱的情侶。
“去旅館開間房吧,”那些人開著粗鄙的玩笑,“就非得在這兒嗎”
澤爾文終于回過神,一股巨大的羞惱冒了出來,他咬著牙咬準備推開身前的人,誰知道按在他脖子上的手卻更用力地往下壓了壓,以保證他的身體能完全罩住自己。他簡直不知道她到底哪兒來這么大的力氣
伴隨著稀稀拉拉的腳步聲和嘲笑聲,身后的那群人終于往更高的樓頂走去。
等確定他們走遠了,溫芙才終于松了口氣。她重新握住那顆紐扣,正打算將那縷頭發扯斷的時候,那件外套的主人已經先一步不耐煩地扯住了衣領。他有一雙很漂亮的手,看上去十指修長而有力,事實也正是如此。因為他緊接著就抬手用力一扯,那枚花紋復雜的菱形紐扣被他從衣襟上扯了下來溫芙眼疾手快地伸手接住了它。
“謝謝。”溫芙向他道謝,并將手里的紐扣還給他,等抬頭看清他的臉時,怔了一怔,又下意識重復了一遍,“謝謝。”
澤爾文臉色鐵青,對她的道謝不置一詞。他理了理被扯壞的領口,冷漠地瞪了她一眼之后,準備繼續朝樓上走去。
溫芙突然叫住了他“抱歉,你能不能等幾分鐘再上去。”
如果他現在就走,迎面碰上那些剛上去的人,很快就會叫人察覺出不對勁,她希望能趕在這幾分鐘內從教堂離開。
溫芙說“我們或許可以做個交易”
“我不和女人做交易。”澤爾文打斷了她的話。他像是原本有更難聽的話要說,但又因為涵養硬生生忍住了。
不過溫芙沒注意到這個,她的目光再一次透過窗戶看見了中庭兩三個護衛打扮的男人從主殿側門走出來。其中一個亞麻色卷發的年輕人對身旁的其他幾個人說了幾句什么,那兩三個人于是很快又散開來,走向教堂的各個方向。
他們明顯是在找什么人。
溫芙若有所思地打量著面前的澤爾文,回想起她第一次看見他的場景,輕聲道“他們是來找你的”
澤爾文繃著臉沒說話。
看樣子是猜對了。
亞恒是個忠誠的護衛,但如果他的忠誠是完全獻給他的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