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爾文手中的那塊懷表是他無意間在他祖母安娜的柜子里發現的,和它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家懷表店的票據。據說這塊表是祖父送給祖母的新婚禮物,在扎克羅結婚的時候,它又被送給了他的妻子柏莎。澤爾文的確曾在母親的箱子里看見過一塊一模一樣的,但現在它卻出現在了這里。
很難說出于一種什么樣的心理,他悄悄將這塊懷表帶了出來,并且走進了票據上所寫的那家懷表店。
事情比他預想中順利,他沒想到真的能聯系上那位懷表的主人,盡管他沒能在圣心教堂見到對方,不過現在他起碼知道了可以去哪里找到她。只不過澤爾文翻折著手里從鐘樓帶回的卡紙,那上面的地址在一個城外的鄉下小鎮上,距離杜德不遠,來回只需一天的時間。
他站在臥室的窗邊出神,屋外有人敲門,管家站在門邊問道“澤爾文大人,夫人問您是否準備參加三天后的節慶游行”
城里經常會組織各種節慶活動,他的父親扎克羅一直是這類慶典活動的愛好者。
澤爾文可有可無地點點頭“我會去的。”
管家聽到他的回答之后卻愣了一下,看來他的回答和對方預設中的答案有出入。
“有什么問題嗎”澤爾文問。
“不,只是您過去并不熱衷于參加這類慶典活動所以,我們可能需要時間趕制禮服。”管家小心翼翼地說,“夫人希望宮里的每位成員都能在那天穿同樣顏色的禮服出席。”
澤爾文的衣柜里只有幾件黑白灰三色的舊禮服,顯然并不符合柏莎的計劃。
“喬希里和黛莉呢”澤爾文問。
管家沒說話,目光透著心虛。澤爾文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這叫他不由得冷笑了一聲“她既然一開始就不覺得我會參加,為什么還要你虛情假意地再來問我”
管家硬著頭皮解釋道“如果您決定參加,我們會在兩天內趕制出禮服”
“滾吧。”澤爾文不耐煩地打斷他的話,只留給他一個站在窗邊的背影。
身后一時間沒了聲響,過了一會兒才傳來一陣遠去的腳步聲。
不知過了多久,澤爾文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微微松開,他從口袋里取出那塊金色的懷表,打開表蓋,指針走動發出清脆的聲響嘀嗒、嘀嗒。
他突然用力將表蓋合上,又瞥了眼卡紙上的地址,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丁香鎮是一座歷史悠久的小鎮,鎮子坐落在平緩的丘陵間,四周是一望無際的田野。馬車行駛在鄉村的小路上,遠遠就能看見遠處山坡上暗紅色的房頂和山頂最高處高聳的教堂塔尖。
圣母教堂修建的歷史和這座小鎮的歷史一樣悠久,距離它上一次翻新可能已經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
今天鎮上似乎正舉行一場集會,教堂屋頂高大的十字架上落滿了白鴿,里面傳來唱詩班的歌聲。歌聲結束時,教堂外傳來馬兒打著響鼻的聲音,一輛馬車緩緩地停在了外面。
澤爾文從車上跳了下來,透過教堂的玻璃窗看見里面坐滿了人,人們穿著黑色的衣服,臉上是肅穆而悲傷的神情。
澤爾文不確定自己要找的人在哪兒,她或許是這座教堂里的修女。于是他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朝著教堂后的修道院走去。
大約因為教堂正舉行活動,因此修道院里沒什么人,他走了許久才在一座塔樓附近碰見了一個胡子花白的老神父。可還沒等他想好該怎樣旁敲側擊地向對方打聽那塊懷表的事情,對方掃了眼他的衣著打扮,就主動上前和他攀談道“您就是城里來的那位先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