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雙腳,再看看舅舅的手腳,又盯上舅母的手腳“這么多啊”
喜兒拿三十個蛋放背簍里,拿一只自己撞死的野雞,隨即又拿走一半薺菜“我去鄭家村。有為去嗎”
有為看他舅。
沈二郎也不放心喜兒一人過河,叫外甥盯著她別玩水。
喜兒想笑,她盯著有為還差不多。
恰好此時鐘子孟拿著許多香椿芽回來,鐘子孟送一大一小到村口看著他們過了橋才回家。
鐘子孟先前還奇怪喜兒怎么不順道把香椿芽捎回來。當他看到地上的野雞和框里的蛋頓時明白,喜兒不傻,擔心停下來被村正瞧見薺菜底下有野雞和雞蛋。
鐘子孟把野雞蛋送兒子房中櫥柜里,野雞扔裝豬食的桶里,然后才去廚房拿菜盆摘薺菜“喜兒是個有福的。興許你真能痊愈。”
“您信”沈二郎問。
鐘子孟毫不遲疑地點頭“我信。”看一下廚房門邊的豬食桶,“誰不知道山上有野雞找到野雞窩就算抓不到雞也能掏到野雞蛋。你回村這么久有聽說過誰到山上兩炷香弄到這么多東西”
沈二郎想說自己,然而如今的他連從堂屋走到大門外都費勁,如何上山抓雞掏蛋。
“姐夫,我不是中邪,也不是生病,我是中毒,已入五臟。”
鐘子孟搖頭“你能從長安撐到這里說明這毒不致命。指不定多喝點水多出汗毒就出來了呢。”
沈二郎愣了愣神,如果說這幾日跟以往有何不同,那就是喜兒一天喂他喝五杯水早上起來,早飯后,午飯前后,亦或者晚飯后。
頭兩日一日去三四次茅房沈二郎還嫌煩。
難不成真有用。
鐘子孟“你說是不是”不待他回答,“咱們身上的血不都是水水喝多了血變稀了,好比加多了水的墨,毒不”
“姐夫,五臟六腑里頭可沒多少血。”沈二郎差點被他繞進去。
鐘子孟搖頭“一斤羊肝煮熟得少三四兩。那三四兩不是水是啥你就放寬心養著吧。指不定沒等喜兒的果樹結果,你這毒就清了。”
沈二郎不敢再白日做夢,他轉移話題“喜兒該到了吧”
鐘子孟也知道不能急,得一點點勸“過了橋就進村了。”
鄭家村的人認識鐘子孟的老來子。喜兒領著有為回娘家,村民不敢把她當傻姑調侃,擔心小童回去學話。他們一個個都當喜兒是個聰慧的笑著提醒,她兩個嫂嫂下地挖野菜去了。父親領著她侄子侄女在村西頭摘香椿芽,母親在家做活。
有為聽著稀奇“跟咱家一樣啊。”
喜兒點頭。
“舅母,你阿娘家遠嗎”
喜兒指著十丈外土墻頭“不遠。”
有為很是意外,怎么跟清河村最窮的人家相差無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