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郎閉嘴,現在小孩都這么聰慧嗎。上個月的事了,他居然還記得。
小童得意洋洋“舅舅干嘛不說話嗓子啞了嗎”
沈二郎朝他臉上捏一下,沒大沒小的小鬼頭“叫你舅母回來和面。”
有為笑嘻嘻到門邊,扒著門框喊“舅母,和面,我餓啦。”
喜兒瀟灑離去,仿佛那句話只是隨口一說。
然而古人云不患寡而患不均。
像鄭家著實沒錢,喜兒長兄看到她二哥搬進新房不會心生不滿。鐘老二有錢給倆兒子各蓋兩間新房卻不蓋,還準備把家中的錢全留給小兒子,當晚鐘老二的兒子兒媳回到小破房子里沉默許久。
雞叫三聲,夫妻二人將將合上眼眸。
翌日,于喜兒而言又是新的一天。新的喜兒宛如朝陽,拉著有為一蹦一跳朝果林里去。
到門外看到鐘金寶蹲在地上禍害路邊剛剛露頭的草,喜兒停下“金寶,吃飯了嗎”
小孩記仇,惡狠狠瞪她。
喜兒不以為意“我們早上吃雞蛋羹欸。你奶奶有沒有給你做雞蛋羹我猜肯定沒有。你奶奶又不疼你。”
“奶奶最疼我”小孩起來大聲說。
喜兒“疼你不給你做雞蛋羹”故作恍然大悟,“我知道啦,你奶奶留著雞蛋拿去城里換錢,給你小叔買好吃的。”
鐘老二的妻子鄒氏從院里出來“鄭喜兒,再胡說一通,我撕爛你的嘴”
“看把你能的。你家只有金寶一個小孩,你都不舍得做雞蛋羹,還疼他嘴上疼他還差不多。我這么大了,姐姐還給我做雞蛋羹。”喜兒問小外甥,“告訴她,我們早上吃什么。”
有為不知道啊。
既然舅母如此信誓旦旦,那必須是雞蛋羹。
有為說出“雞蛋羹”三個字,鐘金寶轉身抱著奶奶的腿也要雞蛋羹。
鄒氏抱著大孫子進屋,嘭地一聲把門關上。
喜兒拉著有為往地里去。沈伊人無奈地苦笑“小薇,去拿拿七個雞蛋,我做雞蛋羹。”
小薇驚得輕呼一聲“七個”
“我們一人一個,你舅母倆。她干活利索,合該多吃。”沈伊人把案板底下的腌菜壇子扒拉出來,夾一碗蘿卜干留著就小米粥。
鐘家養了十多只母雞,鐘小薇直接去雞窩里找雞。找到六個,小薇給她母親“只有這么多。”
沈伊人瞪她,又去堂屋拿一個“別故意氣她。哪天她要打你,誰都幫不了你。”
小薇“我懷疑她故意的。”
沈伊人點頭“是故意的。可以吃到雞蛋羹,還能把隔壁攪得雞犬不寧。一舉兩得,我都沒想到。”說到此看向燒火的相公,“她別是精過頭了吧”
小薇瞥母親“您終于發現了”
鐘子孟不在意地笑笑“又不會胳膊肘子往外拐。你管她是精是傻打雞蛋吧。鍋里都冒煙了。”隨即起身叫小薇看著火,他去看看小舅子醒了沒有。
要擱以往,沈二郎早醒了。甚至可能一夜未眠。喜兒一日幾杯靈泉水,沈二郎的體內有了生機,五臟六腑動起來需要睡眠,此刻快辰時了他依然在睡夢中。
鐘子孟很是欣慰地輕輕帶上門去廚房。
隔壁傳來爭吵聲。
原來是因為鐘子孟家一日三餐,早上吃飯早,別人家,比如隔壁鐘老二,早上通常辰時三刻做飯,巳時左右用飯,下午申時前用飯,一日兩餐。換言之,鐘老二家此刻還沒做飯。鐘金寶父親聽到兒子要吃雞蛋羹,隨口說一句“做飯的時候給他做份雞蛋羹。”
鄒氏回道“鄭喜兒就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