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二郎的臉微熱,小不點說什么呢。
“所以”
有為爬上床“我要跟你睡”
沈二郎朝他臉上擰一下“下來。壓到我的腿了。”
有為下來就去父母房中把他的小枕頭拿過來,放在舅舅和舅母的枕頭中間。沈二郎笑了笑,什么也沒說,一手撐著拐杖,一手撐著外甥的手臂出去。
小薇打來洗臉水,沈二郎自己洗漱。
此時鐘子孟和沈伊人也已到鄭家門外。喜兒兄長拎著糞筐從院里出來,乍一看到倆人嚇一跳。再看到板車上的小豬崽,又驚又喜,顧不上進屋就喊父母快點出來。
鄭老漢和老妻還以為出什么事了。
著急忙慌跑出來,鄭老漢心里咯噔一下,脫口而出“喜兒怎么了”
鐘子孟差點被他問懵“喜兒好好的。這兩頭豬喜兒跟你們說過吧”
鄭老漢下意識點頭,看到小豬肥嘟嘟的,高興的想笑又想裝矜持。沈伊人把小豬崽抱下來,石氏趕忙伸手接過去。喜兒二哥出來接一把就放到早已收拾干凈的圈里。
沈伊人提醒鄭家人公豬閹割過,喂仔細點,用野菜豬草以及吃不完的菜喂豬,肥肉雪白,瘦肉鮮紅,到深秋時節能賣個好價錢。
鄭老漢震驚“啥時候閹割的”擔心小豬生病突然猝死。
鐘子孟“好些天了。傷口都長齊了。”
左右鄰居聽到說話聲走出來,恰好聽到“閹割”二字。倍感好奇,鄰居們不禁多問幾句,怎么想起來劁豬。
鐘子孟不好說這事是喜兒個傻膽大干的,就說聽人說過閹割后的豬肉嫩長得快,他忍不住想試試。
喜兒母親石氏不禁說“親家真大膽。”
沈伊人接道“這世道不就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嗎”
石氏想起早年天下大亂,如今響馬變將軍,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要是我我可不舍得。”
鄰居聞言調侃“你舍得什么一個野雞蛋倆孩子分。”
沈伊人趁機說道家里的飯該好了,他們先回去用飯。石氏挽留一句,沈伊人直言擔心有為頑皮,石氏和鄭老漢便送他倆到村口。
倆人進村的時候很多村民都看見了。等二人走遠,村民明知故問,喜兒大姑姐來干嘛。有個好親家,鄭老漢忍不住顯擺幾句。饒是村民猜到了,聽到他說出來仍然忍不住羨慕。
鐘家這么好的親家怎么就輪到鄭老漢家的喜兒了啊。
沈伊人和鐘子孟到家先用飯。飯畢,沈二郎提出沐浴,鐘子孟不是很贊同。他希望沈二郎趁著這幾日身體好轉安安心心多養幾日,好比建房夯實地基。
沈伊人一邊收拾碗筷一邊解釋頭發臟了睡不著。鐘子孟這才去廚房等著燒火。
三月初比二月中暖和多了,沈伊人很是謹慎地往屋里放兩半桶和一盆熱水。鐘子孟先幫小舅子沐浴。灰白色浴布經過沈二郎的手再到鐘子孟手里變成灰黑,鐘子孟震驚“你你身上怎么這么臟”
沈二郎“就這您還說我不走動不出汗身上不臟。”
其實沈二郎也沒覺著自己出汗,也沒發現身上這么臟。
鐘子孟自以為是,心虛尷尬地低頭洗浴布。沈二郎感覺越擦越臟,累得雙手無力也只洗干凈兩條手臂。可是洗浴布的半盆水已經臟的可以揮灑筆墨。
鐘子孟叫沈二郎等一下,他把水倒掉,再叫妻子燒一鍋。他身上這么臟的話,兩半桶水遠遠不夠。
沈伊人聞言叫他把水倒門外糞坑里。
鐘子孟看向菜地與菜地之間的小水溝很是奇怪,倒那邊不行嗎省得打水澆菜。
沈伊人低聲說“這里頭肯定有毒。”
鐘子孟恍然大悟,倒糞坑里發酵半年什么毒都能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