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變蛋,以后保不齊還有什么。鐘老二到家就催妻子去接長子一家三口。
老二妻子可以去親家家里問問長子什么時候回來,不想親口承認過去接他們,蓋因她認為長子不孝,胳膊肘子往外拐。
可是變蛋是實打實的東西。長子分出去,他們一家就可以做十個變蛋。十個變蛋足夠收黃豆那幾天就饅頭吃的。思及此,夫妻倆一起去接兒子媳婦和孫子。
鐘金寶的外祖父做了兩手準備,親家跟他搶女兒女婿該如何應對,不管不問又該怎么辦。老二夫妻倆到親家家里,鐘金寶的外祖父拿出一手準備蓋房子,分家,怎么分也得聽他的。
鐘老二氣得跳腳,指著親家說他做夢。鐘金寶的外祖父指著隔壁房子,胡扯小兒子在長安安家不回來了。他不同意的話以后女兒就在這里不回去了。
老二心眼子多活泛,聽到“長安”二子恨不得給他親家磕一個。
夫妻倆相視一眼,多年默契讓他們決定無論如何也得把兒子一家三口騙回去。
鐘金寶的外祖父也不傻,讓老二先回去蓋房子,房子蓋好,他親自把女兒一家三口送回去。房子無需多好,兩間正房兩間偏房一個泥墻小院便可。
鐘老二存了不少木材,跟鐘子孟學的。如果用土坯壘墻,又不用買木材,那么他們這些日子做變蛋賣雞蛋賺的錢就夠給長子建房。
鐘老二收拾屋后荒地的時候本想學他大哥,地和房子中間只留一條小路。彼時鐘老二的父親健在,提醒他,不給兒子留一塊地方了嗎。
天下大亂,鐘老二不敢叫小兒子考科舉,他就決定他和妻子以后跟長子一家,把小兒子分出去單過。那塊地就是給鐘文翰留的。
鐘老二回到家問鐘文翰那塊地還要不要,鐘文翰嫌棄,他以后是要去長安的,要村里的地作甚。
今年是個風調雨順的好年景,割豆子打場那幾天天好的像三伏天。黃豆曬干堆屋里,秋雨嘩啦啦下個不停。
時隔半年沈二郎再次感到寒風刺骨。當夜他就發起高燒。喜兒睡覺不小心碰到他的腦袋,嚇得一個激靈,點著油燈就想喊姐姐姐夫。到嘴邊看到茶壺,放一杯山泉水,扶著沈二郎起來。
沈二郎燒的迷迷糊糊,無意識地灌了三杯水,透心涼,他才舍得睜開眼“天亮了”
“燒傻了吧你。”喜兒扶著他坐起來,“家里有沒有藥啊”
沈二郎體弱并非生病,家里哪有治病的藥“明早再說。城門緊閉,此時到城里也買不到藥。”
“你睡吧。”喜兒爬到床上裹著薄被盯著他。
沈二郎腦袋發蒙也沒硬撐著,躺下去感覺腹中涼颼颼的“喜兒,剛才給我喝的什么”
“茶壺里的水啊。你都熱糊涂了,不得給你降降溫啊”喜兒一副“你是不是燒傻了”的樣子看著沈二郎,沈二郎無力地閉上眼,誰告訴她發燒降溫得喝冰涼冰涼的白水啊。
沈二郎不禁祈禱他能撐到明日上午姐夫從縣里回來。
翌日清晨,沈二郎神清氣爽,頭不發蒙,病好了。沈二郎震驚,他的傻妻子莫非真是有福之人。
“還燒嗎”喜兒聽到動靜坐起來。
沈二郎的神色堪稱一言難盡“好多了。喝點熱水發發汗就好了。”
“那你躺著吧。我叫外甥女燒水。”喜兒穿戴齊整就拎著水壺出去。倘若沈二郎此刻跟出去,他看到外甥女把水倒洗臉盆里就會發現那壺水幾乎是滿的。
小薇一邊往鍋里加水一邊問“渴了”
喜兒搖頭“你舅病了。”
沈伊人差點把手里的腐乳扔出去“什么時候”顧不上拿掉身上的蓑衣。
喜兒“三更左右吧。我也不知道。”
“怎么不喊我們”沈伊人把腐乳放案板上就往外走。喜兒不好解釋怎么給二郎喂涼水,干脆在廚房里等外甥女燒水。
沈伊人著急忙慌到臥室,看到弟弟的神色直皺眉“喜兒說你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