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段嚴還在賭。
他猛地看向明坤,明坤縮著肩背道“但凡小人跟著的時候,公子沒去過賭坊,但您知道的,公子知道小人是您的眼線,經常不許小人跟著。”
段康眼前陣陣發黑,“但、但即便是當了,那這些東西怎么來的”
他問完,忽然意識到不對,段嚴如今位居金吾衛郎將之位,金吾衛負責巡查緝捕,常經手不少案子糾紛,若他利用職權謀私,那自然是誰都不敢說。
他磕絆道“此、此事若與命案無關,倒也不必詳查。”
裴晏一頁一頁翻看,并未言語,這邊廂,姜離卻在打量段嚴書柜上的籍冊,一眼看過去,除了些常見的經史子集,兵法武學古籍,便是頗多雜戲話本。
姜離問道“你們公子喜歡話本”
明坤道“不錯,公子還經常請班子入府演,他還喜歡自己研究戲法,有些師父的戲法,公子一看便知是怎么回事,那夜去登仙極樂樓,也是因為那幻術師父是新來的,玩的都是新把戲,公子是第二次看,就是想看出門道,專門提前約了幾位公子同行。”
姜離揚了揚眉,一時想到了從前的李策。
這邊廂,裴晏收起薄冊,“與命案有無關系,我們要調查之后才知道,此名冊和丹丸,我們都要帶走做證物。”
段康欲言又止,裴晏道“便是查出什么,也只有大理寺和經手案子的人知曉。”
段康苦笑一下,只好應了。
時辰不早,裴晏也不多留,收起證物告辭,段康這一會兒氣出了一身冷汗,便讓侄兒段凌幫忙送人。
走在半路,段凌無奈道“我這位大哥不僅親生父母寵,連我父親母親也十分縱容他,沒辦法,我無心入朝,我父親便對著親侄兒疼愛有加,卻沒想到疼了十多年,人卻被他們縱歪了,那些東西哪怕是狐朋狗友給的,可他物以類聚,他自己也愿用。”
這些話段凌不當著段康的面說,心里卻是明鏡兒,裴晏聽著此言,眉眼間寒色淡了兩分,“你若是知道什么,隨時來尋我稟告,無論段嚴如何不堪,他如今被害,真相是一定要在幾日內查個明白的,陛下也知道此事了。”
段凌立刻應是,又巴巴湊近道“那師兄哪日有空指點我一二”
裴晏面無表情的,“再議。”
段凌繼續揉著自己肩膀道“你還不如直接拒絕”
將二人送出府門,裴晏看向姜離道“此行勞煩姑娘了,我命思危送姑娘回府。”
姜離看了眼頭頂黑壓壓的密云,“大人不必派人送,快要落雪了,還是緊著差事為妙,改日若還要辯毒,再為大人效勞。”
姜離話說的好聽,拒絕卻也干脆,她言畢福了福身,轉身上了薛氏馬車,待馬車走動起來時,小錦道“姑娘,適才段世子實在冒失,若那一下真落在姑娘身上,奴婢真是萬死難贖其罪,還說自己只用了兩成力,我看他分明用了五成”
她氣呼呼的,惹得姜離笑開,只見她一雙桃花眼彎似月牙,目澤瑩瑩,靈秀獨絕,便是小錦都看的一呆,她又道“但裴大人好快的身法,他想也未想便擋在姑娘身前,倒令奴婢對他頗為改觀,沒那般生人勿”
小錦不敢說下去,因姜離瞇起眸子,笑意越來越危險,小錦縮了縮肩,“您、您與裴大人到底有什么恩怨啊”
姜離笑瞇瞇的,“哪有什么恩怨,便是真有,那也只有怨罷了。”
小錦捂住嘴唇,嗡聲道“那奴婢往后再不說他的好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