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凝神道“寸脈細軟,重按可見,又如豆滾,搖動不寧,乃驚妄之癥與悸癥齊發,再加上氣血虛弱易生逆亂,如今凜冬又有寒邪入侵,由此畏寒肢冷,胸脘滿悶,時伴驚狂惡寒,我先開個溫通心陽、鎮驚安神的方子你用兩日。”
“桂枝三兩去皮,干草二兩,生姜三兩,牡蠣五兩,龍骨四兩,大棗十二枚,蜀漆三兩洗去腥,以上研末后,以水煮一斗二升,先煮蜀漆,減二升后,以諸藥煮取三升,去渣后溫服一升1”
姜離一邊寫一邊說,又道“姑娘可去祭拜過鄭姑娘”
郭淑妤愣了愣,搖頭,“我未敢去”
姜離似有了然,“姑娘不必害怕,你雖有癥邪,但未到病入膏肓之地,你后來種種,皆是由鄭姑娘的案子而起,若要徹底治愈,除了治身上病邪,只怕還得想著破除心魔,那色魔后來應該已經被問斬了吧”
郭淑妤點頭,“年末行刑的。”
姜離想了想,“姑娘可敢再回三清觀”
郭淑妤頓時滿臉惶恐,“您別嚇我”
姜離嘆了口氣,“也罷,不急,你去屏風后躺下,我為你施針。”
郭淑妤應聲而去,姜離取過針囊,先自厥陰、太陰、少陽行針,又刺陽明、魚際、大陵、內關幾穴,一刻鐘后,她收針叮囑,“三日后,請姑娘再來換方施針。”
郭淑妤穿好衣衫,令婢女付上診金。
姜離不做推拒收下,親自將她送出門去,臨走之際,姜離忍不住道“姑娘覺得害怕,那無論府內府外,多增些人手相護是好的。”
郭淑妤應是,由一眾仆從簇擁著離去。
姜離望著她的背影,心底涌起一股古怪之意,好端端的伯府小姐,真能這般倒霉嗎
薛湛還在廊下等著,此時上來問道“長姐今日怎么出去了這么久莫不是孫家姑娘病得嚴重”
天色將晚,姜離坦然道“今日還去了大理寺幫忙,后來又去了段氏。”
薛湛一愕,“和案子有關”
姜離點頭,“不過與你無礙,是發現了兇手下毒之法,段氏那邊,則是發現段嚴在服用丹丸,還有些或許見不得光的財寶往來。”
薛湛瞪大眼睛,“財寶往來”
雪越來越大了,姜離哈了哈手,“是啊,他只怕賭癮未絕,不知從何處搜羅來的寶貝,全都記下來了,不過不一定與命案有關,大理寺正在查。”
說完這些,姜離頗感疲累,攏緊斗篷,與薛湛告辭后往盈月樓而去。
一回盈月樓,吉祥便迎道“姑娘,青山臥雪給您送去樓上了,好漂亮的花兒,孟世子真是有心了,孟家從前掌著神策軍,他如今也在神策軍當值,很得陛下喜歡。”
幾人徐步上樓,姜離道“孟世子何處當值與我何干”說著又吩咐小錦,“把我的醫書都拿出來。”
吉祥笑道“芍藥在前朝可有定情之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