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等她滿臉滄桑從修煉堂離開時,外面天色已經黑了。
師父看在她昏迷剛醒的份上,沒對她進行過多要求,但還是讓她原地打坐修煉,練習吐氣納氣。
于是,她坐著睡過了大半個下午。
上課打過瞌睡的人都知道,坐著睡覺真的很痛苦。
等出了修煉堂,柳善善只覺得渾身骨頭都酸疼難耐,不由攥緊了拳頭,暗暗發誓,以后再也不感性了,再也不去說什么想念師父了。
代價太大。
修煉堂距離住處相當遠,可恨她也不會飛,一路靠雙腳前行,走了大半的路,忽然聽到“嗖”一聲響。
有什么冰涼的東西,裹挾著冷風,貼著她的發絲,射進漆黑的前方。
是暗器
天,居然有人要暗殺她
柳善受了驚嚇,下意識扭頭,一轉身,就看到后方某百年老樹的粗壯樹梢上,正坐著個滿臉掛著吊兒郎當笑意的少年。
少年生得實在邪性,身上穿著不知名野獸皮制成的衣服,半個肩膀裸露在外面,唇角勾著笑,眼睛半瞇著,在高處打量著她。
雖然不太想承認,可柳善善還是看到了他身后的劍。
這家伙居然是個劍修。
她代表全體劍修拒絕承認這樣子的劍修
可大概是確認了對方的劍修身份,柳善善竟莫名不害怕了,她抬頭看他一眼,也不生氣,轉頭就走。
只是邊走,邊在心里暗暗給他記上了一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等她拿了武器,發誓一定第一個揍他
可能是見她扭頭離開,少年有些急了,柳善善沒走兩步,又一個暗器“嗖”地擦著她的頭頂射過。
接著是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
無一例外,都是同她擦肩而過。
少年惱怒的聲音從身后傳來“你還敢繼續走就不怕我”
在這個時候,柳善善停下了腳步。
她看他一眼,望向散落一地的暗器,表情誠實且無辜地道“可你的準頭又不好。”
少年“”
他顯然是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拔出劍,人猿泰山一般拽著枝條腳點虛空,三兩步就到了她面前。
臉上已然多了些戾氣,少年瞇起眼,盯著她“嘖,你倒有意思,比我想象中膽子要大一些。”
柳善善心道。
那當然,也不看看她背后的大佬是誰
說著,他的劍,悄無聲息地抵到了她的脖頸上,壓低了聲音道“莫非是斷定我在這宗內,不敢傷你”
柳善善猶豫片刻,還是誠實地點了下頭。
少年一愣,繼而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仿佛被刺激了一般,面色變作狠厲,手中劍又向前一分,惡狠狠道“我最厭惡的就是你們這種自以為掌控了一切的姿態,你敢篤定我不敢傷你,就沒想過我可以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殺了你嗎”
柳善善著實驚了下。
什么仇什么怨
咱們不認識吧大哥
“應該不會吧”呆滯片刻,柳善善猶疑著道,“你師父不是還指望我讓你們四殿在弟子大會里奪榜首嗎”
話說完,就見那少年當場傻在原地。
滿臉癡呆,臉上明晃晃寫著一行“你怎么知道我是四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