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善善已經品嘗到了最后一杯。
她聽到這話,來了精神,捧著竹筒杯,站到第一個酒壇面前,認認真真地道“這個的味道呢好喝”
到第二個面前,想了半天,再度擠出一句“也好喝。”
好吧,她實在沒什么品鑒酒的能力。
話音落,就見師父頗為嫌棄地看了她一眼,不再等她回答,而是低下頭,舀了一勺,到一個新的竹筒杯中。
顯然是覺得這個徒弟相當不可靠,決定親自嘗嘗了。
柳善善嘀咕“師父自己釀的酒,之前都沒有嘗過嗎”
師父聞言,輕輕搖了下頭。
她更覺奇怪。
沒有喝過,那他是怎么學的釀酒,釀了酒又是做什么的呢
她還以為一般釀酒的人,都是因為自己很喜歡呢。
不過
她忽然想起來,之前同師父在山下小鎮吃飯的時候,就發現了師父的一個特點。
他好像嘗不出飯菜的味道。
這樣一想,對酒不感興趣,似乎也正常。
果不其然,師父輕抿了一口,臉上的神色沒有任何變化,只輕輕搖了搖頭“味淡如水。”
柳善善“”
這能怪酒嗎
這不是你自己的問題嗎
她看他一眼,繼續喝自己竹筒杯里剩下的。
師父沒再繼續喝,而是微微擰了下眉,勸誡道“我覺得此酒”
話到一半,停頓了下,道“容易喝醉。”
“不會啦”話剛說一半,余光就瞥見眼前的人影好似晃了晃。
她剛下意識抬眼朝前看過去,就見
師父的身體竟然直直朝前倒了過來。
柳善善“”
他說的是他自己啊
她嚇一跳,當時便什么也顧不上了,慌慌張張站起來接。
但是很好,雖然說是接到了師父,但她重心也沒站穩。剛扶住他,身體便一個后仰,和師父雙雙摔倒在地。
好沉。
后背還有些疼。
柳善善十分吃力,試圖將他從身上推起來。但師父身體大半都壓在了她的身上,眼睫向下垂著,面頰雖是蒼白色,但看上去竟渾身酒氣,醉醺醺的。
她下意識推了推他,試探地喊了聲“師、師父”
眼前年輕男人的眼睫微微顫了兩下,片刻后,似是勉力般,睜開了眼,烏黑的眼眸里覆上了一層似云似霧的東西,看上去很不清醒的樣子。
她正要說話,就聽他低低出聲道“還需再入池淬體三日,飲煉骨露三日,方能”
“啊”
“方能引氣入體。”話說著,眼眸便再度閉上了。
柳善善“”
不是吧。
真醉啦
這么突然嗎
剛剛不是就淺淺抿了一口嗎
她都懷疑那一小口酒,壓根沒進他的身體內,全都化作了酒氣,繚繞在了他的臉上。
這也能醉到暈過去
可眼前儼然不省人事的師父,告訴她,沒有錯。
他確實喝醉了。
柳善善哼哧哼哧從他身下爬出來,臉上的五官皺了起來,忍不住伸手戳了戳他的臉。
竟然有人酒量這么差
簡直難以相信,難以理解
看著情況,今日大概是不用去采那個什么青蕨果了。
好在,這宅子是師父的。
她盯著他看了片刻,決定先將他送到某個房間的床上,讓他自行休息去。
好在有靈獸在。
在靈獸的幫助下,她順利將師父運到了最近處的一個房間里。
剛幫著他在床上躺下,她就開始犯愁。
也不知師父何時能醒酒。
四師兄沒有過來,他還留在外面調查城中魔氣的事情。
她待會兒若是單獨回去,要怎么和他解釋,師父參觀個宅子,就不小心把自己給整暈了這么件事呢。
她轉身,剛準備出去找那管事弄點溫水和醒酒湯過來,便發現袖子竟被什么東西勾住了。
柳善
善下意識轉頭,往回看。
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師父此刻仍舊緊閉著眼,只是他的身上竟繚繞起了黑霧,滿頭烏發不知何時變成了暗紅色,不僅如此腦袋上還長出了兩根黑黑的犄角。
他什么時候換的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