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顧西野冷著臉,頭也不回地抱著盒子出去了。
這是他的逆鱗,任何人都不能提起。
剛才回答她,已經是不知道哪里來的好心。
白真真見他抱著禮物盒子走出去,自己把剩下的抱起,也跟出去了。
“爸。”顧西野將禮物盒子一股腦兒堆放在沙發上,“不知道你喜歡什么。我和買了很多。”
小媽,叫不出口。
叫白真真,又顯得沒禮貌,他索性略過去了。
“有心了。”顧元升的聲音不疾不徐,如山間廟宇中的鐘聲,能蕩平一切浮躁。
顧西野只覺胸中的煩躁、焦慮、渴盼、憧憬,全都被沖散了。
連帶著他對父親的愛意,也褪色了大半。
少年精致帥氣的臉龐,變得沒有表情。低著頭,興致缺缺地拆包裝。
“老公,這是我和少爺給你挑的一塊手表。”白真真倒是興致盎然,她趴在沙發背上,腦袋幾乎頂住男人的臉,“你猜猜看,是金屬表帶還是皮質的”
顧元升因為她靠得太近,自然而然地往后仰。
“老公,猜猜嘛猜猜嘛”她見他退,就繼續往前蹭。
顧元升看向顧西野手里的禮盒,開口道“皮質。”
“誒”白真真驚訝睜眼。
隨著顧西野的打開,盒子里的男士手表露出真面目,是一塊金屬表帶的手表。
“哎呀。”白真真摸了摸鼻尖,“我聽說你信佛,那皮帶取材方面我就自作主張,挑了一款金屬表帶的。”
她把責任攬到了自己身上。
顧西野沉默了下,決定不嘲笑她玩砸的事,默默將盒子扣上了。
“我不信佛。”誰知,顧元升卻說,“誰告訴你,我信佛的”
這話讓白真真震驚了,望了顧西野一眼,張口剛要說話,但這回被顧西野搶先了。
“是我。”他皺著眉頭,朝爸爸看去,“你不信佛,你天天拿著串佛珠,盤個沒完”
顧西野一度嫉妒那串佛珠。
印象中,爸爸都沒怎么抱過他。但是那串佛珠,被他愛不釋手。
面對兒子的情緒,顧元升依然平靜無波“我信的不是佛教。是我佛。”
“什么意思”顧西野皺眉,根本聽不懂他說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白真真立刻舉手,“是我流佛教”
說得好聽點,叫自成一派。其實,就是我說啥就是啥,我想怎么信就怎么信。
他說修佛可以穿皮草帶皮表,那就是可以。
顧元升朝她看過來,微微點頭。
她居然得了老頭的認可沙發另一端,顧西野立刻酸了,繃緊臉,動作粗魯地拆下一個禮盒。
“這是我給你挑的墨鏡。”顧西野拆開后,藏著沒給看,抬起頭酷酷地問“你猜是圓形的還是方形的”
顧元升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視線,自己拿過一個禮盒,慢慢地拆。
顧西野愣了一下,陡然明白了什么,他撲過去,一把按住那個禮盒“你為什么猜她的,不猜我的”
他才是他兒子
那個女人,只是他剛娶回家,都沒見過面的老婆
性格直白如顧西野,有什么根本不會憋著,他直沖沖的就問出來。
面對兒子的質問,顧元升只是淡淡看去一眼。
換做往常,被他這么一看,顧西野就什么都不再說了。
但這次,他看著沙發背上趴著的,捂嘴偷笑的女人,頓時沖動上來了“你說啊”
他看向老爸,漂亮的眼眸盯緊,一眨都不眨,“我才是你兒子”
“行了行了。”白真真看了男人一眼,對繼子揮了揮手,“你是他兒子,我還是他老婆呢,偏心我怎么了”
顧西野只是直勾勾盯著老爸。
“你十九歲了。”顧元升看著他說,聲音跟剛才不同,明顯有些冷,“你是要我哄你嗎”
哄他怎么了他九歲的時候,更小的時候,他也沒哄過他啊
高大的少年再也受不了這委屈,立刻收回手,站起身,大步往樓上走去。
客廳里有輕微的涼意。
白真真看看消失在樓梯上的身影,又看看沙發上的男人,若有所思。
顧西野和男人的關系,是真的不好男人不喜歡他。
這倒是很常見的一種設定了,家庭不幸福的男主,心里有創傷,被女主救贖。
但她又不是女主。
她是惡毒后媽啊,這樣想著,她收回視線,轉而走到剛才繼子坐的位置“老公,我們來拆禮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