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副武裝,連手背都被護住,只露出幾根蔥白嬌嫩的指頭,在身前晃動著。
一同晃動的,還有掛在他脖子上的運動背包沉甸甸的,不知道裝著什么,但肯定是宋默給她準備的。
他心里不舒服,因為他沒有想到這些,上次沒有,這次依然沒有。
他沒有宋默細心。
忽然,他腳步頓住,眼前被晃動的白色影子遮住,柔軟的紙巾在他臉上輕輕擦拭。
“真真”他心中難掩情潮,忍不住叫道。
白真真收回給他擦汗的手,重新抱住他的脖子“你別多想。我只是給你擦擦汗。畢竟你背我很辛苦。”
女孩聲音輕軟,生怕他誤會似的,用力澄清。
但蕭景然不禁笑起來,眼底涌出明亮光彩。
她如果真的不在乎他,就不會讓他背,也不會看到他臉上的汗水。
自信重新回來,他身軀中仿佛生出一個嶄新的力量源泉,令他不知疲倦。
山路上方就是漂流的源頭。
抵達平臺,蕭景然小心地彎下腰,把她放在地上“我們到了。”
他雙眸明亮,就要去買票,卻聽身后響起一個小小的聲音“可以不玩這個嗎”
腳步一頓,蕭景然轉過身,詢問道“真真”
“我不喜歡。”白真真有點不好意思,但又誠懇地說“我不喜歡玩這個。”
蕭景然怔住。
“我有點怕高。”白真真說著,避開漂流的水道與飛濺的水花,“這太高了。”
其實一點都不高。
但對“白真真”而言,這項運動過于顛簸與刺激,她不喜歡。
“你恐高”蕭景然怔怔問,“是之前從樓梯上摔下來,有了陰影,還是”
白真真輕輕抿唇,不語。
但蕭景然不由得想起,之前玩漂流的時候,她也是拉住他,說不想玩。但他太想玩了,不走心地哄了她兩句,拉著她一起玩。
他記得她尖叫連連。
后知后覺,那可能不是興奮的尖叫,而是恐懼的尖叫。
蕭景然心頭發緊,手腳都僵硬了,嘴唇動了動,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好。”良久,他邁動步子,走到她身邊,“那我們去泡溫泉。行嗎”
他連她喜歡不喜歡溫泉,都不確定了。
“好”但這次,白真真很痛快地點了頭。
蕭景然終于松了口氣。
溫泉一行,他格外小心謹慎,唯恐踩了她的雷。
他已經發現,在之前那段關系中,她愛他,遠勝于他愛她。
這令他惆悵酸澀,說不出的后悔與愧疚。而想到她現在喜歡上別人,會對別人那么好,他只有一個念頭
不可能
她只能是他的,從前是,現在是,以后更是。
“我想起第一次見你。”溫泉浸泡著身體,令人四肢舒展,這是卸下防備,打開內心的好機會。
蕭景然說起他們的曾經。
初見時,他二十五歲,她二十三歲。那時的他較現在而言,多了分狂妄與清高。
但即便狂妄清高如他,也被她的美麗折服,心生愛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