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被她拉著,臉色沉沉的,重重甩開簾子,走了。
他打不過白真真。狂傲如楚王,心里也是有計較的。
“算他識相。”梁景彥小聲說。
如果楚王沒眼色,非要打擾他們,他就跟他拼了
“他不敢不識相。”白真真淡然道,聲音并未壓低,“他又打不過我。廢物一個。”
正往外走的楚王,清清楚楚聽到后面一句,腳步頓時停住。
臉色漆黑,咬緊牙關,忽然甩開夏雪薇的手,折身返回。
真當他怕了她
“兄長”夏雪薇急了,忙追去。
頃刻間,簾子又被掀起。
“干什么”白真真抬眼望去,
“手下敗將,準備咬人啊”
她話說得過于難聽,先是罵楚王廢物,后罵他是狗,就連夏雪薇都聽不下去了“國師說話不要太過分”
白真真嗤笑一聲,斜眼看過去“怎么聽不得實話”
“楚王,瞧著人模人樣,實則文不成、武不就。當不了皇上,打不過我這個國師。你能干什么說你是廢物,我說錯半個字了嗎”
太挑釁了,楚王能忍,就罔顧這些年的驕傲
他臉色猙獰,大步向前,然而被白真真隨手從鍋里撈起來的菜葉子,給丟在臉上。
“你以為從前的事過去了你傷了人,不曾道歉,你忘了這件事,我這個苦主可沒忘。”
一下比一下過分,楚王徹底血涌上頭,半絲理智也無,大吼一聲“找死”
白真真“唰”的起身,按住梁景彥,說道“涮你的菜。等我回來吃。”
另一只手向前,接住楚王的拳頭,輕輕松松,毫不費力地將他推出亭子。
而后一腳踹出,正中他的胸膛,直接將他踹得倒飛出去,摔在冰雪之上,滑出去很遠。
“兄長”夏雪薇大驚失色,急忙跑過去,邊跑邊回頭道“白真真,你太過分了”
白真真如此厲害,是她沒想到的。但,白真真既然當了國師,必然有其緣故。
夏雪薇不在意她為何如此厲害,只憤恨她的出手狠辣。跑到楚王身邊,擔心極了“兄長,你怎么樣”
在心上人面前被踹飛,這個臉丟得有多大,楚王氣得要殺人。
他握緊拳頭,正要爬起來,然而剛才被踹的地方,好似存著一團氣勁,阻住了他的力氣。
“咳”
一口鮮血涌出,濺紅了冰雪。
“我說過,你們兩個,不要出現在我面前。”白真真挑眉,“怎么,她沒告訴你”
夏雪薇頓時怒目而視。這種話,她怎么可能對楚王說
楚王眼神充滿殺氣,像要吃人一般。他從未如此屈辱過,從來只有他讓別人不要礙眼的份,這是第一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
“夠了”夏雪薇擋在楚王前面,怒視著昔日的朋友,“你夠了他已經受傷,你還想怎么樣”
白真真看她一眼,忽然揚手一巴掌打過去,啪的一聲脆響,打得夏雪薇臉一偏。
“你算什么東西,敢這么和我說話”
夏雪薇滿腔怒氣,被這冷冷的一句話打散。捂著火辣辣的臉,腦中恍惚起來。
是啊,她憑什么呢白真真已經不是她的朋友,而是國師。
“是我們對不起你。”她放下捂著臉的手,臉色冷淡,不卑不亢地道“但你,不要變成這幅樣子。”
白真真嗤笑一聲“哪幅樣子不用看別人眼色,不用求別人救命,不用被任何人欺壓的樣子”
夏雪薇啞口無言,神色復雜。
好一會兒,她淡淡道“你已經是國師,沒有人
能奈何你,又何須如此咄咄逼人。”
梁景彥涮好菜,掀開簾子,走到白真真身邊“她還不是國師時,不能奈楚王何,沒人能奈何楚王殿下,楚王殿下放過我們了嗎”
大道理一套一套的,還不是屁股坐歪了
夏雪薇徹底失去言語,冰天雪地中,茫茫然一片白色,她看著面前熟悉又陌生的容顏,心中百感交集。
沉默著,她轉過身,扶起楚王“兄長,我們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