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皓在電話里說過了,但是見了面,還是把事情又說一遍。
這事說起來,還有些離譜。
鄭柏和張皓一起出去,但鄭柏開了輛心愛的車,不許任何人碰,于是雖然兩個人出去,但居然也開了兩輛車。
現在想想,幸好開了兩輛車,幸好張皓沒事,第一時間打救護車電話,不然還不知道會怎樣。
“你怎么在這”鄭二哥見到白真真,驚訝道。
都是一個圈子里的,他當然也認得白真真。
白真真說“我有事找鄭柏,聽說他出了車禍,不放心,來看看。”
鄭二哥“謝謝,你有心了。天不早了,你回去吧。”
白真真沒動“我想等他醒來。”
鄭二哥愣了下,看著她泛紅的眼圈兒,漸漸驚訝起來,說道“行,那你守著吧。”
誰守著都一樣,都沒用,最重要的是醫生在。
鄭大哥和鄭二哥跟醫生交談過,確認了治療過程和最壞的情況,就離開了。
白真真和張皓守在這里。
“你去找個酒店,休息吧。”白真真說,“我在這看著他。”
張皓精神緊繃了一整天,的確很累,點點頭“好,有什么事給我打電話。”
白真真一個人守在病房里。
她趴在床邊,歪著頭,看著他的樣子。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睡著了。
鄭柏是在第二天醒過來的。
醫生和護士給他做過檢查后離開了。白真真站在不遠處,跟他四目相對。
熟悉的眼睛,終于驅逐了他現在的樣子帶來的陌生,白真真一下繃不住,撲過去,臉埋他肩膀上,嗚嗚哭起來。
鄭柏
鄭柏
鄭柏
他本來就躺得發僵,這會兒更是僵著身軀不敢動,什么情況這女人怎么了發什么瘋
他猜到自己現在什么鬼樣子。這女人居然沒嘲諷他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鄭柏記得很清楚,這女人嘴巴多刻薄,又有多愛看他笑話。他到現在都記得,讀高中的時候,他臉上冒個痘,她都要哈哈大笑,指著他道“干什么缺德事了”
還是他撞壞了她送他的車,她找他算賬來
了
一滴滴溫熱的淚水落在肩膀上,燙得他一陣陣顫栗“喂,我還沒死呢”
“你哭什么”
“哭喪呢”
“別哭了聽見沒有”
“我死了你繼承不了一毛錢給我住嘴”
白真真聽著他嫌棄的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是那么熟悉,不禁破涕為笑。
“叭叭叭”
狠狠親在他臉上、紗布上“看到你沒死,真好。”
換作平時,鄭柏一定會說“你就巴不得我出事吧”
但臉頰上留有的余溫,柔順發絲在耳朵上劃過,讓他渾身發僵,血液直往上涌,腦子里嗡嗡響。
“你,你干嘛”他強撐鎮定,“喂,我說你這個女人,你不會喜歡我吧”
白真真已經站起身,抽了張紙巾擦眼淚“你小子,死里逃生,姑奶奶高興。”
聽到這話,鄭柏眼神一暗,嘴唇繃緊,隨即別過臉“滾滾滾。別煩我,看見你就掃興。”
“可我沒地方去呀。”白真真丟了紙團,坐回去,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