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也沒回來過。別墅空了,院門禁閉,荒草叢生。沒有人知道,地下室里有什么。
白真真對著鏡子,一點點描摹自己的臉型,讓自己無限靠近蘇傾的樣子。
這個世界,沒有人召喚她,是她自己要來的。
她穿梭在黑暗的時空中,漸漸看到了回家的路,這是一條回溯之路,她身邊全是經歷過的世界。
路過這個黑暗的,沒有一絲星點的世界時,她想起了在這個世界的經歷。
她討厭程遠洲。
程遠洲當天下午就來別墅了。
他來得很頻繁,一周總要過來兩三次。
銀灰色的車輛駛進大門,院子里響起傭人們的聲音“先生好。”
白真真就在客廳里,正在品嘗阿姨做的芒果布丁。聽到車輛駛入的聲音,她抬起眼睛,透過落地窗往庭院中看去。
男人下了車。
他很年輕,而且英俊。眉眼狹長,輪廓分明,深邃的眼睛看人時,總顯得很深情,但整個人的氣質偏邪氣。
他穿著一身深色西裝,隨意邁動步子,面無表情地往門口走來。
“遠洲”白真真看到他進門,立刻揚起笑意,舉起手揮動,“你來啦。”
程遠洲走到門口,聽到這一聲活潑輕甜的招呼,不禁一愣。
再看沙發上坐著的女孩,她的眉眼,她眼睛里閃動的笑意,恍惚間他看到了蘇傾在世。
心臟砰砰,砰砰砰。
剎那間,程遠洲聽不到別的聲音,看不到別的色彩,只有眼前的身影,那么真切而分明。
血液從心臟里泵出,又不滿足這樣的速度,急不可待的往外炸開,他感覺渾身都被激烈的血氣包裹。
“遠洲”女孩還在笑著,“站著干嘛進來坐啊。”
她很隨意又自然地吃著布丁,嘴里說道“幾天不見,你怎么跟我生疏了快來坐,我讓阿姨給你拿布丁。”
“我知道你不愛吃甜的。但是吃點甜食,心情會變得很好喔。”她語氣活潑而輕快,“等會兒帶你看我養的花。”
程遠洲不自覺地邁動步子,整個人仿佛失了魂,像是提線木偶,被女孩吸引著往前走。
“阿姨,再拿一份布丁過來。”白真真轉頭喊道。
一邊說著,一邊抬起素白的手,將肩頭滑落的長發往后面撩去。
這是蘇傾的習慣。
她看了太多蘇傾的照片,研究了很多遍蘇傾的小習慣,她能夠很好地扮演蘇傾。
程遠洲站在她面前,光線被擋住,女孩臉上仿佛發光一樣的神情,頓時暗淡下來。
不是蘇傾。
誰都替代不了蘇傾。
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蘇傾,而她已經不在了。
冰冷黑暗一瞬間加身,鼓噪的血液也冷寂下來,程遠洲又感受到了那種痛。
失去摯愛,失去溫暖,失去希望的痛。從此,這個糟糕的世界再也沒有一絲值得留戀的地方。
“你喂我。”他在她身邊坐下,脫掉西裝外套,手臂攬住她的肩膀,眉眼低垂,身軀的大半重量都靠在她身上。
他身上有很好聞的氣息,白真真微微偏頭,就能看到他俊美得仿佛建模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