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之前住的不是村頭你爺爺當年留下的舊房子嘛。”村長想起舊事還挺感慨的“那房子時間太久了,冬天進風夏天漏雨的。你娘相中了你爹老實本分,既不嫌他窮,也不嫌房子破,打嫁進來就住那小屋子里。幸好你娘能干,一個女人就把家撐起來了,不過這年景你也知道,一年到頭剩下的錢不多,一直到前幾年才攢夠了幾個錢,找村子里要了這塊地請鄉親們幫忙一起蓋了房子。”
殷玉瑤又問道“我記得這地寫的是我娘和我爹兩人的名字對吧。”
“是。”村長點頭“你爹不識字,是你娘來村委會簽的字。你娘說現在是新中國,男女都是當家做主,這寫名也得寫兩個人的名。我們都覺得你娘說的對,這也是主席說過的話,所以就寫了他倆的名字,這在咱村也是第一份呢。”
殷玉瑤笑了“我記得我娘在的時候工分比我爹要多是吧”
“那是呢。”村長提起殷玉瑤的母親還是很敬佩的“你娘是村里婦女主任,地里的活也是一把好手,她是雙份工,比你爹拿的多。”
殷玉瑤慢條斯理地說道“我娘嫁進來的時候老殷家一貧如洗,攢了那么多年才蓋了這個房子。就拿他倆的工分來算,這房子有三分之二是我娘賺回來的對不對”
所有人“”
居然能這么算嗎
好像還真沒毛病
殷玉瑤笑了,看著大隊長“我娘死了,我和我弟弟繼承我娘的房子有什么不對嗎”
李翠茹被殷玉瑤的邏輯整暈了,她從來沒想過房子還能這么算的,急的結結巴巴地說道“可還有你爹賺的呢。”
“對啊,按照他們這些年掙的工分,這房子最多有他三分之一的份額,我說的對不對村長”殷玉瑤看著村長笑。
村長撓了撓頭,順著殷玉瑤的思路琢磨了一下“確實是這樣。”
“我娘死了,我和我弟弟是她唯一的骨血,也就是她唯一的繼承人,應該繼承她的財產。我主動把東屋和堂屋一起讓給我爹是看在他這些年對我和磊兒的養育之恩上,算是還他的,這是我的厚道”殷玉瑤昂首挺胸,一點也不覺得是自己戴高帽,反而說的理所當然,她看著李翠茹笑里藏刀“主席說過,女人能頂半邊天。新社會了,女人和男人的地位是平等的。李翠茹,你不會想拿出女人的財產都是丈夫的這種封建落后思想的說辭吧”
李翠茹艱難地搖了搖頭,她沒文化,也不懂什么語錄,往常村里教著背這些,她這幾年總共也沒記住兩句。但她知道一點偉人的話是不能不聽的,要是不聽,那下場可比張平生慘多了。現在殷玉瑤都把主席搬出來了,她能怎么說她敢怎么說再說她也想不出來該怎么說啊她只能閉上嘴同意,要是說話說出問題來被殷玉瑤抓住把柄,自己這改造怕是還得再加十年。
殷玉瑤看到李翠茹的表現笑了,轉頭和大隊長、村長說道“你們看到了,連李翠茹都覺得我說的沒錯。那我和磊兒繼承我媽那半房子是理所當然的,沒人有異議吧”
大隊長看了一圈,殷大成和李翠茹都不吭聲了,殷家的幾個長輩聽的稀里糊涂又覺得殷玉瑤說的在理,也沒吭聲。倒是很多村民看熱鬧不怕事大,有平時就厭惡李翠茹的婦人拍手叫好,還不忘高喊兩聲“玉瑤說的在理。”
“玉瑤是個厚道孩子,按理堂屋都不該給大成兩口子,這孩子多心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