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博海在旁邊點了點頭,他和裴政和都是一刀一槍從戰場上過來的人,打了幾十年的仗,對于各種傷早就司空見慣,也不覺得該多照顧,對自己如此、對子孫也是如此。骨折什么的在他們眼里壓根就不覺得是事兒,當兵的哪能不受傷啊。
裴政和也說道“他要去就讓他去,不過有一條,在演習中不能拿他當傷員看,該怎么著就怎么著,既然上去了,就得全力以赴。”
“這個您放心。”趙利軍笑道“我在這方面一直是公正的,不過我承認我也有偏私的地方,我讓他每隔五天來讓大夫看看受傷的部位,免得又錯位了,要不然只怕他演習結束回去,也不好和他對象交代。”
一聽到對象兩個字,晏博海來精神了,他想多聽聽,順便再問問晏明熙的事。
裴政和在孫子找對象上壓了晏明熙一頭,也樂意顯擺,不由地多問了兩句“云圣的對象你瞧見了”
“瞧見了”趙利軍樂呵呵地匯報“前一陣我正好有空就溜達過去,到云圣病房里的時候,正好他們兩個都在。云圣介紹說他對象叫殷玉瑤,是個連環畫畫家,是山北出版社的。我去的時候殷同志正好在創作,我往她那畫紙上看了一眼,畫的是知青耕種的內容,聽說是來這里采風的,為的是創作北大荒上的知青們這本書。”
“我知道這本書。”晏博海壓低聲音和裴政和說道“我看過,很好的書。”
裴政和擺了擺手,不讓他打岔。
趙利軍在電話那頭又繼續說道“小殷同志長的非常漂亮,個子很高,得有個將近一米七的個頭吧,和云圣在一起非常登對。而且,她還會開車,云圣胳膊受傷了,這來來去去的都是小殷同志開車載著他。我今天回來時候碰見他們離開,正好瞧見小殷那開車換擋干凈利索的,一看就知道性格不是那種拖泥帶水的。”
裴政和聽得心里舒暢,忍不住笑了“這么說是這位小殷同志也正好在云圣負責訓練的農場采風,所以兩人認識的”
晏博海聽到這句話心里那個難受啊,晏明熙也和裴云圣一個農場,多好的小姑娘,讓裴云圣捷足先登了,這晏明熙也不知道干啥吃的,怎么就不知道爭取一下子呢
一說起這個,趙利軍可有話說了,還整了個欲揚先抑賣開了關子。
“老首長,我那天特意找明熙聊了聊他倆去農場的事,其實一開始是明熙先定下來去了朝陽農場的,當時云圣想到紅旗農場。都到軍訓前了,明熙開車去朝陽農場想先看看情況,誰知趕上知青們挖溝渠一個人都沒瞧見,正好這時遇到了小殷同志。他就向小殷同志問了路,小殷同志帶著他去找農場的書記,路上兩人聊了聊,知道小殷是來這采風的女畫家。”
晏博海聽到這一段大腿都快摳爛了,多好的機會啊,他家晏明熙主動和女生聊天,多難得啊,咋就沒把握住呢明明比裴云圣占優勢的
裴政和默默地看了眼晏博海,立馬轉過頭來,繼續問道“然后呢”
“等明熙從農場回來和云圣提起朝陽農場的事,也就順便提了一句這個來農場采風的女畫家。結果啊”趙利軍沒忍住笑出聲來“明熙說他話還沒說完,裴云圣就立馬定下來要去朝陽農場。”
裴政和有些不敢相信,這不像云圣的風格啊。自己的孫子自己知道,裴云圣那性子也不知道隨誰,對外人表面看著客氣,其實骨子里帶著些疏離和冷漠的。就因為晏明熙一句“來采風的女畫家”讓他改變原有計劃,這讓熟悉裴云圣性格的老爺子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想了想只有一種可能。
“他之前就認識小殷同志”
“您說對了。”趙利軍連忙說道“去年云圣回山北省探望您一位姓趙的老戰友,這小殷同志剛好和那位老同志是鄰居。小殷同志又說,她去上海出差的時候又碰到回上海探親的云圣,兩人剛好臥鋪是相鄰的。”
裴政和聽了不由地看了晏博海一眼,眼神里明晃晃地表明是我家云圣先認識小殷同志的。
晏博海心虛地摸了摸鼻子,繼續湊過去聽八卦。
“后來云圣說,兩人在上海街頭又偶遇過幾次,不過具體人家也沒細說。”趙利軍有些八卦地分析了一下“不過我猜測那時候云圣肯定對小殷同志有想法了,要不然也不會一聽說有個女畫家,也不分青紅皂白,也不問是不是那個人,就立馬奔朝陽農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