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干凈手,殷玉瑤迫不及待地去博物館盛了一碗米飯出來。擰開一罐禿黃油,狠狠地勺出幾勺放在飯上。
熱騰騰的米飯讓有些凝固的禿黃油慢慢的融化開來,蟹黃蟹膏覆蓋在白白的米飯上,散發出大閘蟹獨特的香甜滋味。
殷玉瑤舀了一勺放進嘴里,熟悉的香味和百吃不厭的味道讓她瞬間沉醉其中,真美味啊
吃了滿滿一碗料足的禿黃油蓋飯,殷玉瑤開始考慮回禮的問題。自己博物館的東西雖然多,但想想裴云圣父母就在上海,而且從他家給干爸干媽準備的回禮和這么多禿黃油來看,裴云圣的家境在這個年代是極好的,除了送當地的特產以外,還是得整點外面不好買的。
殷玉瑤從博物館的蛋糕店里拿了幾盒牛軋糖,還有蛋糕店自己烤的牛肉干和豬肉脯,直接用油紙重新包一下寄出去就行。
可光這幾樣太單薄了,殷玉瑤托馬書記幫忙收了一些木耳、蘑菇、松子、榛子一類的山貨,一樣一樣的套布袋子里,也同樣寫了一封信,將東西寄去了上海。
天氣一天天涼了起來,農場到了秋收最忙的時候了,連農場的食堂都改善了伙食,每天都有肉菜,務必讓知青們吃的飽,好有力氣干活。
殷玉瑤也帶上草帽每天都在地頭呆著,有時候寫生有時候拍照,除此之外也要下地干活,自己親自實踐了經歷了,畫出來的作品才更接地氣也更有靈魂。
一忙就忙了兩個月,直到東北漫長的冬季再次來臨,知青們的宿舍再次覆上厚厚的塑料布,擋住了呼嘯的寒風,也擋住了知青們路過時好奇的目光。
這個時節雖然不用種莊稼,但是知青們還有別的活,明年要種的土豆現在就要開始切土豆栽子,到時候好直接種上。
這樣的活殷玉瑤就不去幫忙了,她開始整天貓在宿舍里,點著爐子燒著炕,屋里熱乎乎的,連飯都不去食堂吃了。
別人以為殷玉瑤可能在屋里用小鍋在爐子上煮點面條蒸個地瓜一類的,但其實殷玉瑤有博物館在,她一日三餐青菜肉食水果都不缺,每周還能吃兩次魚,一次蝦蟹,還有禿黃油佐餐。
作畫的時候殷玉瑤喜歡給自己泡一杯咖啡,擺上兩塊小蛋糕,畫累了就到博物館后面的菜園子散散步。把工作變成了興趣,就不覺得枯燥乏味了。
天冷又開始下雪,路上開始上凍,殷玉瑤回伊春的時間也少了,一個月也就回去一回。陳淑華雖然是二胎,但也三十多歲的人了,王國慶不但工作忙的好,把家里的活也都承擔了起來,兩個孩子自己也能自己洗自己的衣服,自理能力都非常強。
眼看著天氣越來越冷了,溫度越來越低,轉眼就進了臘月,裴云圣依然沒有消息。殷玉瑤從一開始的淡定到有些擔心,裴云圣的傷好了沒幾個月,這次又消失了三個多月了,她真的擔心會出什么事。
眼看著手里的畫稿又攢了一厚摞,殷玉瑤將它們整理好,再一次來到了市里。
殷玉瑤先將第三次的稿子寄回出版社,然后從背包里拿出晏明熙給自己的信紙,上面有他留下的電話號碼。
殷玉瑤有些猶豫,不知道這個電話該不該打,可是想想這幾天越來越心浮氣躁,還是覺得問一問比較好,等電話通了自己也不問機密的事,就問裴云圣有沒有受傷就行。
電話撥通,話筒里響了五六聲才有人接起來“是誰啊”
聽聲音應該是位老人,但中氣十足,聲音十分洪亮。
殷玉瑤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這晏明熙不會是給自己留的家里的電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