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本不是多雨的季節,但是這兩日不知道是怎么了,連綿不斷的下雨,一直到清晨,才破出一縷陽光,穿過細密的烏云層。
沈聽雪的生物鐘一直都很穩定,即便換了個世界也不例外,被窩里還暖暖的殘留著賀宴的體香,想來也是剛起不久。
床頭放置了一套嶄新的衣服,沈聽雪上手摸了一下,很柔軟的料子,不會磨到沈聽雪這一身嬌貴的皮肉。
走到浴室的時候,洗手臺上也放好了溫水和牙膏,一應物品十分精細,處處體現出主人的周全。
但是沈聽雪心安理得。
洗漱好后,沈聽雪又返回臥室換上了賀宴準備好的新衣服,賀宴的眼光很不錯,是很適合沈聽雪的衣裳類型。
穿好了衣服,沈聽雪卻懶得綁頭發了,披散著一頭松軟的長發就下了樓。
賀宴并沒有離開,他就在一樓,他身影忙碌于廚房和餐廳之間,襯衫的袖口挽起,每個動作都會繃起一點青筋。
聽見沈聽雪下樓,他的目光第一時間看了過去,在逆光之中,他看見了穿上自己買的衣服的沈聽雪,就和他想的時候一樣。
白色的襯衫還是有些寬松了,但卻意外的襯得沈聽雪臉很小,站在陽光下,被這身衣服襯得有些青春靚麗的沈聽雪,就像一捧清爽的奧斯汀玫瑰,沾著露水清冷又溫軟。
賀宴不受控制的,伸手抱過站在臺階上看他的沈聽雪,像是在抱一個精美脆弱的手辦,賀宴甚至不敢用力,托著沈聽雪的腰和腿,將人放在了一個比自己高的位置。
眸光對上的時候,賀宴清晰的看到,沈聽雪漆黑的眼眸中映射出自己的倒影,宛若戀人般親近。
只是下一刻,沈聽雪閉上了眼,一滴淚從他的眼眶滑落,晶瑩的砸進賀宴的心中。
緊張瞬間灌滿心臟,賀宴連忙將人放在了餐桌上,指尖輕柔的捻去他眼角的那滴淚,賀宴的語氣中滿滿的都是心痛。
“怎么了”
沈聽雪搖搖頭,努力緩解了一下眼睛的不適,原主的眼疾確實很棘手,甚至沒有直視正常的太陽光,都讓他有些受不了。
“眼睛,被光照到了。”
沈聽雪的話,讓賀宴想起了眼疾這回事,他迅速拉下了所有的遮光簾,隨著光的暗淡,沈聽雪才覺得自己的眼睛好了一點。
重新恢復視力看到賀宴的臉,眼眶一直含著的淚重新落了下來,疼的賀宴心都在發顫。
捧著沈聽雪的臉,賀宴輕輕的給他擦眼淚,柔聲的安慰“沒關系,會好的,我一定會給你治好的。”
事實上,沈聽雪并沒有多委屈,只是身體不適落下的生理淚水罷了。
沈聽雪曾經學戲的時候,教他的師傅總是說,沈聽雪天生就該吃這碗飯,不僅生了一副好嗓子,還有一個好身段,都不用遭什么罪,就已經很柔軟了。
可拉筋的時候,沈聽雪還是從小哭到大的,他這一身嬌弱的皮跟骨,總是受不得半點罪,有一點磋磨,眼睛就跟著落下淚來,不是出于本心,更可以說是耐不住的本能。
但是沈聽雪又很執著,或許是因為這張絕美的皮囊,他從小見慣了別人的殷勤,在他的世界里,只有戲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