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紳才二十八歲,就已經成為了京大的教授,于學業和專業知識上來說,他是配位的。
他上課的時候,帶著些外國腔調的醇厚嗓音總是細致的為似懂非懂的學生們不厭其煩的講解著。
上他課的時候,幾乎沒有什么人敢開小差,因為他看上去總是冰冷的,即使他臉上帶著笑意,也還是會被五官的陰郁扭曲的有些病態的嚴厲。
或許換成現代的話來說,陸紳總有一種想讓人喊daddy的病嬌掌控感。
但是沈聽雪并沒有那么覺得,他覺得有點煩了。
陸紳上課的時候總是喜歡看他,讓習慣了被注視的沈聽雪也有些吃不消。
陸紳喜歡叫沈聽雪回答問題,回答上來的時候,就總會贊賞般的說沈聽雪是個乖孩子,有認真的聽課。
到了這個時候,沈聽雪才懂了為什么有人管他叫daddy。
下課的時候,陸紳叫住了沈聽雪。
“沈,愿意到我的辦公室坐一坐嗎”
陸紳說話的時候,還是改不掉外國的習慣,沒有叫沈聽雪的名,而是叫他的姓。
雪寶不要去
001總是致力于讓沈聽雪盡可能的離他遠一些,看來是真的很忌憚這個瘋子,沈聽雪沒有對多余的事情充滿挑戰性的心態。
“不了。”
如陸紳預料的那般,美麗的東方美人拒絕了他,那樣的疏離,那樣的脆弱,帶來讓他心顫的激動。
對于美麗的事物,人們總是有鍥而不舍的心態。
午飯的時間,京大校園的人很明顯的又多了很多,沈聽雪走過的路,也總是會莫名多出很多駐足的人。
陸紳靜靜走在沈聽雪的身側,從俯視的角度去看沈聽雪時,總能看到一些別人不曾看過的景色。
垂眸看書的少年,露出脆弱的側顏,天鵝般細白的后頸,還有顫動的羽睫。
“你很喜歡這本書嗎”
陸紳伸手指向原文書其中的一段,對著沈聽雪道“你看得懂這一句嗎。”
這里是原文書中唯一一句德文,沈聽雪不會德語,自然看不懂,面對陸紳自顧自的行為,他顯然沒什么反應,乖巧的搖頭。
“這是一本俄文書里的句子,被這個作者摘抄了下來,原句冰冷而又殘酷,不適合你這樣天真的孩子看。”
沈聽雪緩緩合上書籍,隔著鏡片去看他,陸紳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看上去是在笑得,可是那笑意沒有達到眼底,反而帶著一絲淡淡的悲涼譏諷。
“俄式文學,在世人的記憶中,總是冰冷刺骨的,充斥著酒精和厚重的窮苦。”
“像你這樣嬌貴的孩子,應該看一些浪漫的幻想主義。”
陸紳抬手似乎想要摸一摸沈聽雪冰絲般順滑的發頂,后者輕輕一躲,就自然的落空了。
陸紳并沒有多遺憾,只是捻了捻滑過的發絲,回味那種殘留的觸感。
“聽雪。”
屬于其他男人的呼喚,打破了兩人之間有些奇特的磁場,陸紳下意識停在了原地,沉默看著沈聽雪繼續向前走,走到另外一個男人的面前,然后被他用厚重的大衣攬住。
“餓了”
沈聽雪餓的時候,總是蔫蔫的,帶著一點萎靡的意味,一句話都不想多說。
抱著沈聽雪的人,總是漠視的,他甚至都懶得多看陸紳一眼宣示主權,只輕飄飄的瞥來一個冰冷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