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的配合,后腦上壓著的手掌松開。姐姐手心殘存的溫度和香味逐漸淡了下去,被涼風悄悄從她身上偷走。
宋清悵然若失,很快又集中精力,聽到東西摩擦的聲響。
但這動靜,不像塑料藥盒和東西的輕微碰撞聲。
聲音偏悶,更像從木盒中拿出東西時,東西蹭到木壁時發出的聲音。
宋清意識到了什么,興奮露出頭來,緊跟著膽怯也探出腦袋。
對疼痛畏懼又渴望,對姐姐的懲罰渴盼的同時,也生出恐懼。復雜的情緒交織成網,親親密密纏成一團亂麻。
“傷口應該快好了吧”她的嗓音微微發顫,興奮導致渾身發熱,熱意涌上腦門,臉頰同時滾燙起來。
不出所料,姐姐用關節輕輕碰一下她的傷口,“快好了。”
宋清的愈合能力很好,背上的鞭痕已經結痂,只要不扯到,幾乎感覺不到疼痛。
可時光在這一刻,陡然轉回到她被姐姐鞭打的那刻。
宋清身體不自覺彎起,像在姐姐手里張開的弓。灼熱的、撕裂的疼痛烙在她脊背上,宛如在潔白的雪地上,用紅墨揮毫潑墨。
姐姐給她留下一副燦爛的冬梅盛放圖,使她在淋
漓的鮮血和暢快的疼痛中,生出滿足的幸福。
“姐姐,那照片不應該拿出來嗎”
宋清努力克制住興奮帶來的顫抖,盡可能讓聲音保持平穩。
這種時候,她仍惦記著試探姐姐的心思,試圖揣摩,自己哪里觸碰到了姐姐的底線。
知道姐姐的心思,才能避免下次犯忌。
才能更好的在姐姐的底線上反復橫跳。
或者說,借此機會,光明正大為自己謀求名為“懲罰”,實為“獎勵”的結果。
手指卷起她的衣擺,一寸寸往上。觸碰清淺,若有若無。
宋清身子控制不住發抖,每一次接觸,都帶起無數酥麻電流,在接觸的部位炸開一小簇煙花。
她的唇輕輕顫著,默默壓緊自己手臂,突然有種想咬上去的沖動。
“跟照片沒什么關系。”
手離開了,滾輪摩擦,火花蹦出。熟悉動靜聽得宋清心口驟然一縮,腦袋瞬間清明,迅速去摸自己的口袋。
“找什么你的打火機在我手里呢。”
姐姐什么時候拿走的
宋清發熱的大腦逐漸降溫,興奮的念頭一掃而空,呼吸都都停滯住了,雙眼不安游移,卻完全不敢回頭。
姐姐似乎正在望著她,眼神冷靜審視,她就是被困在網中的鳥兒,被捕獸籠捉住的小狗,身體僵硬,被拿捏住命脈,一動也不敢動。
“姐姐用打火機干什么”
宋清嗓音干澀,腦袋中快速閃過無數想法。
這打火機她沒用過幾次,無論怎么回想,僅有的幾次,似乎都是在姐姐窗外。實在受不了嚴寒的溫度時,隨手拿來取暖用的。
畢竟火光有暴露的風險,除了方便攜帶外,她并不常用,總共用過的次數加起來,也不超過一手之數。
宋清的運氣一向挺好,她不覺得自己這么倒霉,能撞上這么小的概率。但人在心虛的時候,什么想法都冒出來了。
她的聲音顫抖,心尖尖也在顫抖,不自然吞咽了下,受不了姐姐沉默的煎熬,沒等到她開口,又問“姐姐喜歡它嗎”
救命,宋清的心在呻吟。
她究竟在說什么東西
干巴巴的話一出口,宋清立刻陷入后悔。
明知道這種時候,以不動應萬變才是最佳決策。她這么心虛忐忑,表現得太過在意,不是越說明存在問題,越是不打自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