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小兒持金過鬧市,有引來各方掠奪的價值,卻沒有與之相匹配的武力守護。
多年間,克爾茲人被殖民者視作最劣等的奴隸,被當成廉價貨物隨意買賣,成為戰場上的炮灰,為敵國開路。
即使九死一生,逃到別的領地,也不會被同屬于蘭迪亞帝國的同胞接納,甚至淪為下等公民,被自己人排擠唾罵“奴性難馴”。
直到沈家崛起,為絕望麻木的克爾茲人點燃希望的火種。
國家無法庇護自身,克爾茲人自發行動,在沈家的指揮下組建軍隊,沈家走通路子,為眾人弄來反抗的武器。
有了武器,有了優秀的領導者,希望的火種逐漸燎原,反抗的烈焰熊熊燃燒。
無數克爾茲人滿懷希望死去,更多男女老少繼續匯入洪流。殺死侵略者,為后輩爭取自由,成為唯一信念。
克爾茲人踩著鮮血和烈火贏得獨立,在無數浴血奮戰的前輩們的犧牲中浴火重生,而帶領他們走出絕境的沈家,是所有克爾茲人狂熱敬仰的神明。
沈家軍團幾乎全由克爾茲人組成,為他們的領主征戰四方、馬革尸還,是獨屬于克爾茲人的無上榮耀。
“沈家也沒虧待他們,沈家人護短,那深海教會本來輪不到沈家出手,之所以大費周折,就是有戰士的親屬受到波及。”
“元帥為手下的兄弟出氣,連自己那快病死的繼承人都派過去,親自處理此事。”
黑客看熱鬧看得自在,不懷好意道。
“偷東西頂多會讓你們被追到天涯海角,殺死他們的“家人”,會讓你和你背后的勢力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背后那金主,沒提前告誡過你們嗎”
男人無心揣摩這人看熱鬧的想法,放棄先前的打算
,沉聲囑咐下屬們加快行動。
一道道門無聲移開,他順利來到地圖上的終點。
這里就是人魚的地盤了。
為了防止提前被人發現,潛入失敗,他們這次行動,人數不多。他身邊只帶了兩個隊員,其他人分散開去,各有各的任務。
時間緊急,不容遲疑,隊員先留在走廊左右兩道門前警戒,男人獨自踏入這條通道。
他換了把,槍身上膛,用槍頭慢慢頂開房門。
出乎他意料的是,那條傳說中的幻想種,居然沒有被麻醉煙霧迷暈。
蔚藍的發在水中散開,人魚安靜漂浮在水面上,似乎被動靜驚到,湛藍的眼眸望過來,好奇打量他的動作。
“啾”
“搞什么人魚怎么沒被麻醉”
男人又驚又怒,來不及驚喜于研究所中真的有幻想種,便已經被巨大的恐懼攫住。
面對這種傳說中的生物,但凡是人類,在覬覦之外,都會本能生出面對強大異類的蝕骨恐懼。
說話的同時,他已經毫不猶豫舉槍,朝人魚接連射擊。
“嘰嘰”
人魚慌亂驚叫,魚尾靈活一擺,試圖往水下潛去。
男人的同伴隨后趕來,見狀想也沒想,特制的武器射出一張巨網,彈入水下,猛然張開,將人魚兜頭籠罩。
網是變異蜘蛛的蛛網,附帶極強的黏液和毒性,水無法溶解。網眼細密,任人魚如何掙扎,反倒越深越緊。
堅韌的網深深勒緊她的皮膚,割開一道道裂痕。鮮血滲出,毒素順著破損的位置侵入。
很快,她驚慌失措的掙扎,就慢慢減弱下來。
那雙蔚藍的眼眸含淚注視著入侵者,隔著晃動的水花,淚水湮滅在水中,蕩漾的藍眸慢慢闔上。
最后一聲低低的啼哭,從口中溢出,順著水波的紋路晃蕩散開,倏忽又扶搖直上,在房間上空反復回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