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夢容的雙手被反扭在身后,臂骨幾乎快要被扭斷,腿骨和肋骨也被踩得生疼。
暴怒的克爾茲人絲毫沒有留手余地,只要她有微弱掙扎,立刻便招來毫不客氣的招呼。
額頭疼出的汗水順著皮膚滑落,滴進她的眼眸內。尤夢
容眼睛一陣火辣辣的刺痛,她睜不開眼,黑暗中,也看不到任何東西。
她費力深呼吸,盡可能放松身體,耳朵高高豎立,憑借露易絲剛才出聲的話語,精準鎖定了她此刻的位置。
一步,兩步,三步。
她逐漸朝她的位置走來。
尤夢容心跳重如擂鼓,腦袋微垂,緊緊閉眼,無聲咬緊牙關。
她的掌心滲出黏膩濕滑的汗液,更專注地捕捉她走動間發出的細微動靜。
炮火聲還在繼續,指揮官有條不紊組織防御,展開反攻。
針對這種情況,艦隊早有應急預案,雖然情勢緊張,艦隊各處顯示出極高的紀律性和組織性。船員們各司其職,井然有序地執行著各項命令。
在無數嘈雜的聲響中,露易絲身影微微晃動,她突然聽到一聲熟悉的、冰冷的聲音。
宛如一道鋒利的冰刃,瞬間穿透她的大腦“露易絲。”
小主人嗓音冰冷,不含絲毫感情。
露易絲腳步頓住,身體幾乎瞬間凍結。
她扣住扳機,電光石火之間,陡然想起出海前,小主人千叮嚀萬囑咐的那句,未經我的同意,不許離開我視線半步。▏”
光束槍充能。
明亮的白光,明晃晃宣告,死亡即將眷顧。
被槍托用力砸了一記的凌千秋禁不住發出痛呼,隨即被扭住雙手,被迫翻倒下去。
她的身體失去平衡,臉重重砸在冰冷地面上。研究員摔得頭暈眼花,受創的肋骨也被驀然受襲的力道震住,五臟六腑翻江倒海。
她像一條死狗一樣,被人按在地上,胸膛微微起伏,奄奄一息喘氣,喉間泛出濃烈血腥味。
整個人在驟然突生的變故中,大腦一片空白,連憤怒都提不起來。
“我親愛的雇主,怎么了”
沈家繼承人看似纖細的手臂宛若鐵鑄,無論研究員怎樣掙扎,都無濟于事。
槍口穩穩抵住她的后腦。
堅硬,冰冷,帶著令人戰栗的重重殺機。
槍身白光反射出她森冷的黑眸。
宛如一塊冷冰冰、暖不熱的石頭。
周圍震耳欲聾的炮火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守衛們匆忙的腳步聲、歇斯底里的怒吼聲,盡皆停滯。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燈光突然亮了。
眾人不由側首,避開強光刺激。
諸人耳膜還在轟隆作響,嘈雜后突然降臨的死寂,給人一種輕飄飄的、仿佛身處夢境的極不真實的虛幻感。
一片寂靜里,沈曦照的聲音格外清晰。
槍口下壓,她的嗓音含著笑意,低啞柔和“凌千秋,你猜,你能不能活過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