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帝朱溫之死,讓天下陷入了一片震驚,同時也進入了無主之態,雖然朱友珪勉強登基了,但他跟朱溫不論威望,還是功業,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且隨著他弒父奪位的事情傳出后,大梁的功臣宿將面臣心怒。
各路諸侯也根本不把他放在眼里,若不是大梁的根基依舊深厚,麾下依舊有幾十萬兵馬,估計早就有人動了。
而就在這風雨縹緲之時,一封密信突然從開封到來了宋國,交到了王妃朱雨靈的手中。
廣州的宋王宮內外,只見處處掛起了白帆,一處殿堂內,已然布置上了靈堂,哀聲連綿,佛音四起。
雖然對朱溫盧延巡沒有任何的感情,但他畢竟名義上是自己的岳父,也是天下的共主,另外最重要的是,他是朱雨靈的父親,所以不論在情在理,他都必須要舉辦祭奠。
在靈堂的后房內,一襲喪服,眼睛微紅,臉色還有些蒼白的朱雨靈拿著密信道:“大王,這是奴家的三哥均王朱友貞發來的”
盧延巡看了一眼后,柔聲道:“雨靈,孤知道你心里難過,但你要注意身體,還記得孤娶你當晚說的話嗎?你嫁給了孤,孤就是你最大的后臺,誰敢議論孤的王妃,孤就敢宰了誰”
朱雨靈聽到這話,頓時落下了淚水,感動不已的點了點頭。
盧延巡輕柔的為朱雨靈抹去淚水后,接過了密信,道:“雨靈,孤對均王不是太了解,你跟孤說說”
朱雨靈點頭后,認真了一些,道:“大王,三哥算是朱家子女當中,對臣妾最好的一位,但他因為自己親生母親的原因,一直不受父皇的重視,也不在繼承人的選拔之列,同時他自己也沒有那個野心,他表面沉迷于酒色花叢之中,俯首于二哥,朱友文之下,但臣妾知道,他那乃是自保之手段,非其真心也”
“哦?”盧延巡眉頭一挑,他還以為朱溫兒子皆是送媳入榻之輩。
“三哥是個十分重情的人,他跟二哥他們完全不一樣,只要你對他有恩,他就會百倍的信任你,甚至是掏出心給你,這一點雖然好,但也容易被人利用”朱雨靈道。
“這封信你看了嗎?”盧延巡問道。
“大王恕罪,臣妾以為只是一封家信,所以便看了”朱雨靈立刻請罪道。
“沒事”盧延巡扶住后,道:“均王希望孤怎么做?”
聽到這話,朱雨靈突然面帶寒意道:“父皇是做了很多很多的錯事,但二哥豈能弒父,沒有父皇,我們這些子女根本什么都不是,三哥在來信當中說,如今開封很多的功臣宿將皆極為不瞞二哥,整個大梁一片風雨,同時姐夫趙巖,表兄袁象先,甚至是楊師厚,王彥章將軍都希望他在這個時候能站出來,穩定局面,以防晉國入侵”
“他想上位”盧延巡嚴肅道。
“不錯,三哥已經有了決斷,他知道夫君你還沒有上書朝廷進賀,他希望夫君能夠暫時不要上書,甚至是反對,因為夫君名望大,地位高,若是上書了,朱友珪肯定會大肆宣布,這很有可能會讓一些將領改變風向”朱雨靈道。
盧延巡微微思索后,道:“你怎么看?”
“臣妾支持三哥”朱雨靈立刻道。
“說說理由”盧延巡道。
“二哥雖然看似登基,但他早已失了軍心,民心,大梁之地他根本管控不了,而隨著父皇的離去,如今的天下,勢力最強大的便是李存勖,雖然李存勖如今還威脅不了夫君,但若讓二哥做上帝位,估計旦夕之間,便有滅亡的危險,而一旦李存勖吞并了中原,那他下一步便是率百萬雄師南下,夫君現在最需要的就是時間,若是三哥能上位,便能順理成章,安撫民心,說他能打敗李存勖或許不可能,但依舊臣妾看,起碼能拖上十年”朱雨靈目光深遠道。
“十年”盧延巡喃語了一聲后,望著朱雨靈笑道:“好,說的好,真不配是孤的王妃,三哥當年對孤的王妃有所照顧,孤也還他這個人情,以你的名義休書一封回去,就說孤,以及宋國全力支持三哥上位,對弒父之徒,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謝夫君”朱雨靈感激道。
“大王”這時,汪和從外面跑了進來,道:“剛剛收到消息,大梁使者明天就會抵達廣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