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站在戚恪身后,她半點看不見對方的表情,再加上酒吧里昏暗的燈光和繾綣的音樂聲,她半點沒聽出來對方話里的危險,甚至還有些得意地笑了起來,“以前只要我和你一起出現在她面前,她眼睛里的刀子恨不得直接把我的臉給劃了,可今天她那副模樣和以往完全不同了。倒是一點兒也看不出當初在網上買水軍黑我的時候的樣子。”
“她還給你買過水軍”
白月雙手抱胸輕笑一聲,“對啊,她不會還以為我不知道吧,這種小兒科的伎倆,也就她才做的出來了,水軍也買的太明顯了,全圍著我的感情生活黑,不就是想讓我在你面前留個不好的印象嗎。”
戚恪本有些惱怒的心情在白月說出的這幾句話下奇異地被安撫了,她轉過身看著白月,第一次覺得這個女人白長了一張臉,腦子居然幾乎沒有。
而戚恪生平最討厭蠢貨,還是那種蠢而不自知的人。
“白月,你應該知道你今天能站在國的地界上談工作是誰的功勞吧”戚恪的目光平靜地透過卡座里昏暗的燈光直擊白月的內心。
白月頓時有些慌了起來,“當、當然,都是您的功勞。”
“既然如此,那你就應該知道,喬凜虛是我的人。而你,又有什么資格在這里評判她呢”戚恪語氣十分平靜,但白月卻被這毫無波瀾的話語,嚇得渾身一凜汗毛豎起。
戚恪抬腳一步步朝著白月走去,左手隨意地插在衣兜里,右手抬起落在了白月的后勁處,稍微一用力便卡著人的后脖頸往自己面前掰,“在娛樂圈混,最重要的就是要知道,什么該說什么不該說。”
戚恪的指尖在白月后勁輕輕滑過,“喬凜虛雖然不姓戚,但她也是戚家的人,她只買水軍黑你是她善良,她本來可以一腳把你踩進泥里,讓你永遠翻不了身。所以我覺得,人還是應該要學會感恩的,你說對嗎”
白月瞪著眼一臉驚恐地著戚恪,那冰冷的指尖就好像抵在她后勁的一把刀,只要她的回答沒有讓戚恪滿意,對方便能隨時用那把刀割斷她的脖子。
白月的冷汗從額角滑落,她顫著嗓子說道“我、我知道錯了,戚小姐,我知道錯了。”
“以后別再出現在我眼前了,我有厭蠢癥。”說完戚恪松開了對方,只是臨走之前又在桌上抽了張紙巾來擦手指。
酒吧距離酒店并不遠,再加上戚恪喝了好幾杯酒身上還有些酒味,所以她也就沒打算叫車來接她,而是直接走了回去。
等她走回酒店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二點,當她刷開門重新站在房間里的時候,屋子里已經徹底安靜了,外面的沙發上還放著她離開時喬凜虛手里拿的那套床品,但沙發上卻沒有看見喬凜虛的身影。
戚恪輕笑一聲,暗道了一聲騙子。然后才轉身小心翼翼地走到了床邊。
戚恪今天在飛機上睡了不知道有多久,所以現在根本沒有要倒時差的打算,反倒是和何棋一起坐了那么久時間商務艙的喬凜虛,這會兒已經進入了深度睡眠。
戚恪在床邊蹲下身,借著一旁的床頭燈靜靜地看著喬凜虛沉睡的臉龐。
其實喬凜虛長得并沒有白月這個女明星好看,但戚恪卻覺得這張臉看了這么多年意外地看順眼了。她有些心癢癢地抬手去觸碰對方的滑嫩的臉頰,想以此消減之前碰到白月臉頰時候帶來的黏膩感。
微涼的指腹觸碰到對方溫熱的臉頰,戚恪覺得自己心里好像有什么東西終于落到了平地上,這一瞬間,她的情緒也漸漸平緩起來,開始仔細地思考喬凜虛突然的變卦到底是什么原因。
她可以肯定,喬凜虛一定是突然變卦的,不然喬凜虛不會主動提出要兩個人一間房。
可戚恪想來想去,腦子里還是只有一個答案,都是白月那個蠢貨女人的錯。
所以白月當時說的話里一定有哪句惹得喬凜虛不高興了,不過戚恪也不打算再深究了,她今晚已經給了白月警告,也算是為喬凜虛出了口氣。
這時,喬凜虛好像也是察覺到了自己臉頰上有什么東西,于是便下意識地伸出手撓了撓。
戚恪一驚,迅速收回手,整個人頓時僵在了床邊一動不動,直到過了幾分鐘發現喬凜虛是真的沒醒過來,這才準備站起身去浴室洗澡。
但就在她站起來的時候,余光卻瞥見了喬凜虛伸到被子外的那只手腕上的一圈紅色。
是她之前給喬凜虛捏的。
戚恪沉默了一瞬,然后起身走到了外間放置行李的地方,她記得喬凜虛一直有帶小醫藥箱出門的習慣。
果不其然,戚恪在喬凜虛的行李箱里找到了一個小的醫藥箱,里面有一管還沒拆封的藥膏,是消炎去腫的。
戚恪拿著那管藥膏又蹲回了床邊,幾次想幫人上藥,但都怕吵醒對方,于是只好將藥膏放到了距離喬凜虛最近的床頭柜上,然后才起身進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