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間一到,林白眠十分自覺地拎著毯子去了海邊,再次進入塞壬海下宮殿。
人魚那張俊美無儔的臉上陰郁已散了,像是白天的事情沒發生過似的,讓林白眠狠狠松了一口氣。
按照約定,他都沒有必要和塞壬多說什么,直接躺下呼呼大睡就是了。
但是林白眠聽了收音機里的話,沒忍住地去試探,他揪著蓋在自己身上的毛毯,打著哈欠問“塞壬,為什么你當時會把我從海里救出來啊”
他問這話沒指望塞壬老老實實告訴他,林白眠覺著依著這個塞壬的性格,更多的可能是不搭理他,但是他實在忍不住,問就問了。
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塞壬還真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人魚的視線輕柔地落在林白眠的手上,接著又轉移到他臉上,眉眼帶著不經意的笑“因為是你所希望的。”
林白眠只覺得塞壬這句話有幾分曖昧,可也只能是錯覺,畢竟他寫的是無c文,塞壬應當對這方面一竅不通。
但是他也不記得自己給塞壬加過什么“很會說情話”的設定,那就只能又把這個當成是世界觀強加的了。
林白眠不大敢和塞壬對視,干脆閉緊了眼,把塞壬說的那句話在心里反復琢磨。
我所希望的。
如果這個“我”是原主的話,倒也說得通,落下海的目的的確是引誘人魚前來營救
林白眠突然猛地起身,轉頭看向看著他的塞壬“我當時不知道我淹不死,真的。”
“我知道。”人魚面目顯得很是松弛溫和,他把人按回被窩,拉過滑下的毛毯重新掖好“就算知道,我也不會生氣。”
真的假的
林白眠被重新按回蚌殼里,側過頭不放心地看著塞壬,放在心口的手還能感受到心臟怦怦的搏動。
塞壬像是知道他心里的慌亂似的,曲起手來,避開指甲,用指關節在林白眠額頭上刮了幾下,“睡吧。”
林白眠只覺得人魚空靈的嗓音中似乎有催眠的成分,讓他不安定的心慢慢平復下來,他定了定神,還是閉上眼。
塞壬的性格實在奇怪得緊,分裂了似的,有時讓人覺得陰冷乖戾,忍不住想跑;有時候讓人覺得溫和靜謐,和他筆下的那個沒經受過折磨的小人魚差不多。
林白眠思緒混亂地想著,卻怎么也睡不著,他睜開眼側過頭來,想讓人魚再給他唱個歌,卻看見人魚坐在他身側,垂眼看著自己的指尖,神情莫辨,不知道在想什么。
人魚在海中的察覺力很是敏銳,沒等林白眠仔細分辨,就被看見了,人魚淺薄的唇染著血色,微微勾起一道血線,“怎么了”
林白眠心中有鹿沖撞,訥訥道“睡不著,你能給我唱一首歌嗎”
不怪林白眠不爭氣,在所有他寫過的小說里,塞壬這個主角是他絞盡腦汁寫了最多外貌描寫的一個,幾乎是他的人魚形顏值取向自走器。
林白眠深呼吸,自己多少沾點顏控,時不時被戳到點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