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面前這個她恨得牙癢癢的貨,再怎么說也是宋國唯一的公主,就算她可以不忌憚程煜珩,也不能不害怕宋國的威壓太后仿佛被一盆冷水澆頭。
要想收拾這個張揚跋扈的人
太后攥緊了手心,就要全看今晚了。
她坐了下來,卻還是抑制不住心中的火氣,就著眼前這景象便教訓聞淵幾句,“靜妃這次主辦布置的宴會”她皺著眉頭掃過全場,“為何會如此低俗不像話,難道宋國皇帝都沒有教過你,該如何操持宮宴嗎”
聞淵聽了這話,也不理她,而是垂眸沉思了一會兒,然后面帶真誠地看向了面無表情的程煜珩,語氣認真,“陛下,您覺得臣妾這次辦的宮宴怎么樣呢。”
程煜珩端著酒杯的手霎時頓住了,他微微蹙眉,這才好好打量起了聞淵的“杰作”。
半晌,他居然認真地點了點頭,“嗯,不錯,挺喜慶的,你在這方面還挺有天賦的”
太后這下看他倆徹底變成了在看一對狼狽為奸,故意氣她的狗男女,聞淵臉上緩緩出現了一抹笑容
與此同時,端起酒杯的程煜珩面無表情地又添了一句,“以后的宮宴朕打算就都交給你辦了。”
聞淵剛揚起了一半的笑容又垮下去了。
[你最好是在誆我]
“沒騙你”程煜珩突然正色與聞淵對視,擱下了這么一句話。
聞淵一時愣住了。
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看,他才發現程煜珩的眼窩原來很深,眼珠更是潤得像是融著一湖春水,此刻他這么認真地與聞淵四目相對,生生給了聞淵一種面前這個人正在深情凝望他的錯覺。
程煜珩說完話便又移開了目光,重新去喝他的酒了。
程煜珩握著酒杯的那只袖子有些滑了下來,露出他一小節蒼白的手腕皮膚。
聞淵不著痕跡地舔了一圈下唇,然后默默把視線移開了。
宴會過半,大多數人都已經處于一個酩酊大醉的狀態,要去醒酒更衣的賓客也紛紛離席了。
程煜珩身為一國之君,別人一人敬他一杯也夠他醉的了。
反而是聞淵,也來來回回喝了不少的酒,但就是比得知自己期末考試成績的時候還要清醒克制。
這也不能怨他,畢竟宮宴上的酒精濃度,還比不上他之前喝過烈酒的十分之一。
稀釋酒精下肚,對聞淵而言和白水差不了多少。
沒有幾分良心的聞淵站起身,看了眼倒在座位上眼波朦朧的程煜珩,隨意跟他身后眼熟的太監交代了句,“你照顧好陛下,我去外頭醒醒酒。”便打算開溜回去睡覺。
他才邁出一只腳
“陛下,這位是老臣府中嫡女燕容,太后娘娘特地叫老臣帶她來見一見您”
[哦還有這好戲看呢]
聞淵默默把那只腳收了回來,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他雙手環胸,事不關己地看戲。
臺下的老人身后站著一名如花似玉的女子,低著頭連眼睛都不敢到處看,一副膽怯怕生的模樣,再看回程煜珩
“帶著她滾”
甚至都沒看人家姑娘一眼。
顯然,程煜珩就算是喝醉了,也還是有基本的辨別判斷意識。
不像聞淵,醉了就只會抱著馬桶喊媽媽。
這出好戲連三秒都沒演過,殿下的老臣被如此不留情面地拒絕了也不尷尬,他目光掃過程煜珩,一眼過后,他便帶著燕容告退了。
聞淵總覺得他不懷好意,卻無從懷疑,于是他干脆坐在了程煜珩身邊。
倒不是擔心他什么,聞淵撐著下巴,這場宮宴是他一個人布置的,飯菜飲食,端菜宮人也都由他全權安排,這當中有任何差錯,他都脫不了干系。
而根據他多年對宮斗劇的苦心鉆研,剛剛那個老臣就差把不安好心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
聞淵注視著程煜珩又飲下了一杯酒,心想他自己真是個苦命玩意兒。
事情究竟是怎么發展成現在這個破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