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煜珩昨天一整晚半夢半醒,清早就頂著昏昏沉沉的腦袋醒來,他撐著自己難忍的身體和被聞淵拍紅的脖頸,眸色陰沉可怕,昨夜之事一出,他再沒什么好顧忌的了,手段狠厲地處置了昨晚妄圖陷害他的那些人。
他扶上自己的額頭,眼神陰翳,果然他這些日子脾氣好了些,叫那些人都膽敢給他下藥了。
封禁自己的親生母親,砍了昨夜所有坤麟殿的宮人這些事情傳出去,他的名聲不知道又該爛成什么樣了。
程煜珩撐起身體,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卻是不那么燙了。
這許多年來,他相信的,背叛他,他愛慕的,厭棄他,他付諸于真心的,將他推進無邊深淵。
許多事情他習慣了,旁人的議論對他而言也越來越無所謂了。
今年他才不過二十四歲,然而按著天道預言,他大概是沒有多少時間活了。
程煜珩斂睫,腦子里卻滿都是一個人的樣貌。
“聞淵”
下意識低聲念出這個名字,程煜珩感覺自己的面頰燒得更加通紅了。
長定宮外傳來太監通報聲音的時候,聞淵剛剛把面條下進鍋里,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對秋棠千叮嚀萬囑咐,“你一定看好我的面,我去去就來”
秋棠無語地點頭,“又沒人跟你搶。”
整這么悲切干什么。
聞淵擦了擦臉上的燒火灰,一路小跑趕到正殿,然后很熟練地下跪,“臣妾恭迎陛下”
[來這么早干嘛,趕緊走趕緊走,我面一會兒該涼了]
程煜珩病還沒好,身上疼痛,頭腦發暈,脖子旁邊那不知從何而來的傷痕還隱隱作痛,但如今看見聞淵這一副口不對心的模樣,卻不知怎么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不少。
雖然對方這會兒在內心竭力全力地送客“起來吧。”他走過聞淵,坐在了正殿之上。
聞淵站了起來,默默地守在一旁。
左右也是無事可做,程煜珩有些模糊的目光落在了聞淵的身上,然后驀然停住了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看一張臉。
面前的女子無疑有著一張絕美的皮相,他皮膚瑩白剔亮,瞧上去軟綿綿的,像一團棉花團,有些鋒利的鹿眼水光淺淺,如天上星,桃腮粉面,鼻梁高挺,薄唇微抿確是很美的。
只是盯著那紅潤的唇,程煜珩本能地回想起了昨夜他的腦袋徹底亂成了一團熱漿糊,仿佛幾百只蚊蟲在面前亂晃,斑斑駁駁,晃晃悠悠,叫他有些發暈,甚至窒息。
他幾乎是憑借本能想要靠近眼前這具熟悉而陌生的身體。
這不應當。
程煜珩想。
可偏偏天意弄人。
他將手心放在了自己跳得越來越快的胸口。
這時,聞淵也許是被他盯得發毛,伸出舌頭微不可察地舔過了自己的下唇,他的喉頭隨之輕輕動了動。
程煜珩劇烈的心跳也跟著漏了一拍
與此同時,聞淵心底的聲音再次響起
所以真的不打算走了是嗎,死蹭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