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在聞淵整個人栽進荷花池,渾身濕透的同時,他內心的話語也同時讓他在程煜珩面前暴露無遺。
在書房焦急等著程煜珩回來的張公公遠遠地看見了他家陛下模模糊糊的身影,忙走出去迎他,誰成想這一迎就讓他嚇了一跳。
張公公瞪圓眼睛確認了好幾次,才能將那抹歪歪扭扭,脆弱飄然的人影與程煜珩其人聯系起來。
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啊
他加快腳步就奔了出去,幾步來到搖搖欲墜,快要被風吹倒的程煜珩跟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他的胳膊,驚慌問道,“陛,陛下您這是怎么了。”
過了幾秒,仿佛精神受創的程煜珩才開口,“張玨”
“唉,奴才在。”
程煜珩怔住的臉緩緩地轉過來,用氣音一本正經地問了張公公一個十分突兀的問題
“依你看,靜妃和他身邊的那個宮女,這兩個人,誰看起來更像是女子”
幾秒鐘的寂靜之后,張公公臉上露出了一副比程煜珩還精彩的表情,他晃了晃過載的腦袋,看向一臉求知的程煜珩,不受控制地從肺部擠出一個音節,“啊”
這真的是可以問的嗎
“這真的是可以賣的嗎”與此同時,已經回到長定宮的聞淵換好了衣裳,他特意避開秋棠,一個人悄咪咪來到了宮殿外邊的紅墻邊,將懷里揣著的金佛從早早挖好的墻洞里送了出去,膽戰心驚地問道。
墻外那人聞言連忙跟他打包票,“哎呦,姑娘您可盡管把心放肚子里吧,咱們這宮里頭的生意都做了幾百年了,您這尊金像雖說貴重,運送風險也高些,但有市有價,絕對能賣個好價錢,為您在宮外置購一處宅子還是不成問題的。”
聞淵揣著袖子,咬住下唇,幾番猶豫之后,他終于下了決心,把被擦得锃亮的金佛遞了出去,換上一副惡狠狠的威脅神情,“你們可是收了我整整十兩銀子,務必把事情辦好了,不然當心我出去以后找你們算賬”
“唉唉唉,姑娘放心,我們一定辦妥”那人一秒不等地接過了那尊金佛,回了話就一陣風似的飛走了。
終于算是托人將金佛運了出去,聞淵心里的一塊石頭總算是落地了一半,這下就只需等他找個機會從宮里逃出去了。
大好的未來就在前方等著他
個屁。
“你,你說什么陛下春獵要帶上我”邊攤在床上嗑瓜子邊展望美好人生的聞淵聽了張公公的話差點從床上翻下來。
“可不是嘛娘娘,而且闔宮上下,陛下指名道姓只要您一個人跟著呢,這可是旁人求都求不來的恩典哪。”話畢,他還不忘不著痕跡地打量了一番臥倒在床目瞪口呆,一臉菜色的聞淵。
他心里本來還納悶,陛下那天怎么會問出那般驚天動地的問題來,今天這么仔細一瞧,還真叫心思縝密的他發現了些許端倪
靜妃娘娘雖然生著一張花朵一樣的面孔,身高體型卻要比尋常女子大上幾圈,肩寬腿長,腰肢勁痩挺直,手指纖長細瘦,聲音更是沙啞刺耳,再結合他差不多定居豬圈的行為,確實怎么看都不像是個女子。
而這邊聞淵臉頰抽搐,還在爭取最后的機會,“這個,張公公啊,就是,這個春獵我是一定得去嗎就沒有一點點留宮的可能了嗎關鍵我宮中還要寵物要喂呢”
[程煜珩腦子抽風了嗎好好的春獵帶我做什么,不知道我四肢僵硬、五體不勤,連廣播體操都不會做的嗎我的出宮計劃又要泡湯了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