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水緩緩淌著,江景時一手舉著花灑等點正常水溫,另一只手松散開衣領扣子。
小小的空間被花灑放出的死鬼燙的熱水給熏得暖烘烘,江景時在這樣溫暖的空間里,想起了黎忘。
他給黎忘上藥時,藥剛沾上傷口黎忘就疼紅了眼睛,疼也忍著一聲沒吭,實在憋不住了才冷吸氣了一下,好不可憐的。
好不可憐的,一只另類又與世隔絕的鬼魂。
江景時伸出空出來的掌心,探了探水溫。
水涼下來了,他開始洗澡。
自從重分了寢室后,他們這個寢室因是自己的申請調整來的,所以一直都沒有第四個人住進來,就他們仨住一個寢室,靠窗的那個床位已經空了許久了。
江景時洗著洗著,就開始打這個床位的主意。
于是,洗完澡后頭發都還沒及時擦干水滴的江景時,就已經快步站到了空床位前,來回尋思了幾分鐘。
他斟酌了好一會兒,開口道“我”
商池陳敘都看了過來。
“我能不能,把自己的皮卡丘放上床去”江景時很冷靜地問著。
“放唄,反正這個床位一直空著。”
江景時點點頭,再嚴謹地從衣柜里翻出一套全新的被套床單,給空床上鋪得整整齊齊。
陳敘蹲在一旁守著他的中藥罐罐,看著江景時走來走去給空床上添被子添枕頭,看得他眼花繚亂“這是什么儀式嗎”
商池噓了一聲,神神秘秘道“二次元是這樣的。”
“”江景時低頭看看自己手里抱著的皮卡丘聯名限量版大玩偶,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
*
白天天氣還挺暖和的,晚上就開始降溫了。
天氣一冷黎忘就扛不住,為了不讓自己一直感覺冷,他早早就躺下鬼窩,催眠式哄自己入睡去了。
睡著了就不冷了,黎忘在心里悄悄哄自己。
他真的睡著了,夢里他吃上了飯堂里最好吃的炒米粉、香蔥雞、糯米雞
就是睡不太安穩,平均一小段時間過去他就會因寒冷而輾轉睡姿,不斷蜷縮起來,以此取暖。
黎忘睡得很迷糊,他夢見了有人踏著很淺的月光走進了廁所,站在他面前,不太自然地問著他。
“給你換個窩好不好這兒怪寒磣的。”
黎忘抱著枕頭慢吞吞坐起來,他沒睡飽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直到那人又重復一遍問他要不要走,他才用力晃了晃腦袋,張開嘴似乎想說些什么,到最后只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
黎忘一個哈欠打完,揉了揉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