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我的窗子果然咚咚咚響了三聲。
我有點無奈地推開窗。一樓的窗戶是外翻式的,從底向外推開,固定合頁的轉軸在最上面。剎那間,晚風和月光涌進來。
我在窗外并沒有看到人,于是目光下撇,玩家果然就蹲在窗框下的位置,探頭探腦地沖我招著手。
我說“你不知道這附近沒有人嗎”
最近,小鎮的夜里都沒有人出門了。我的圖書館自然也越關越早,玩家說“這是氣氛抓兇手,要有偷偷摸摸的氛圍感嘛。”
沒見過哪家抓兇手還要偷摸著來。
我無奈地從窗子里翻了出來。
落地以后,玩家扯著我的手腕就想拉著我走。我說“等等,”回身將窗戶關上了。窗栓滑入到鎖扣里,發出嗒的一聲,玩家說“這可就反鎖了。你難道不想回來了嗎”
“喔,不回來當然也可以”他又像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下子亮起來,“我的屋子很大,里面也是雙人床”
我朝他晃了晃大門鑰匙。
薄薄的金屬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叮當聲,玩家的聲音當時就止住了,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鵝。
窗戶是沒法再打開了,可我還不能走正門嗎
我又不像玩家這樣,天天都不從正道走。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剛剛自己為什么選擇從窗子里跳出來。踩過的窗框回頭還得擦干凈。可能是玩家蹲在窗下的樣子太煞有其事,一時間把我也感染了,犯了傻。
玩家一副大受打擊的樣子,過了一會又精神起來“來,我帶你走。”
我來得及反應,被他忽然一下子抓住手腕,在長長的小路上飛跑起來。
鎮上早已空了,銀亮的月光暢通無阻地揮灑起來,照得前方的道路一片明亮,我在氣喘吁吁中問他“等等一下,需要跑這么快嗎”
“時間緊迫”玩家在前面大聲說。
風把他的聲音送過來,不用看到他的臉,我都能想象到那上面的神情,眼神明亮的少年意氣。我于是不說話了,深夜可能就適合干些傻事,腳步行過一路,并沒有驚起幾盞燈。
玩家最后帶我來到了一片小樹林。
那個時候,我還沒有意識到什么異常。直到玩家從旁邊的樹叢里折下一扇灌木,一束遞給我,另一束頂在自己腦門上,然后,他沖我噓了一聲,拉著我的手腕就要往樹叢的后面躲。
我看了看手上的灌木,又看了看他鬼鬼祟祟的潛伏姿勢。
一瞬間,他來找我的那些畫面浮上心頭,我難以置信地說“難道你真是來做賊的”
“抓兇手啦,”玩家說,“是抓兇手”
“你真的確定我們不會被當成是兇手抓起來嗎”我還半信半疑,玩家使勁拽著我的手腕。迫于無奈,我只能跟著他蹲在那里。
我和他剛藏好,就看見面前走過了一隊人。
正是林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