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了個止血咒,柳不眠匆匆逃離峽谷,見天光已大暗,頭頂濃云匯聚,暴雨傾盆。
她滿身狼狽趕回宗門,迫不及待見她的師妹,游紗嶺里里外外找遍,卻始終不見時羽身影。
明明說好,等她回來。
燋石留在靈泉,雪蠶帕用一塊鵝卵石壓在水邊青石臺,臥房枕下,二十枚臻品靈石,師妹一顆也沒帶走。
柳不眠撐刀坐在榻邊,左臂軟綿綿搭在膝頭,長袖滴答,在地面積蓄了一小灘殷紅的血。
眉頭凝聚疼痛,她神色陰郁,顯然十分不悅,鬧鬧哄哄垂首恭敬站立在旁,不言不動,沒有比現在更像傀儡的時候了。
“她竟敢騙我。”
眸中惱恨痛意閃過,柳不眠持刀起身,奪門而出。
時、羽。
翠羽飛來,說甚啁啾話。
想找到她還不容易除非她當真飛到天涯海角。
暴雨中,柳不眠安靜等待幾息,緊閉的木門打開,女子馨香隨風撲面,她連質問都懶得,肆無忌憚咬上那柔軟清甜的唇。
心里一股綿綿的恨,講不清是為什么,明明她們相處的時日還十分短暫。
兇蠻噬咬,將她壓倒在方桌,粗暴掠奪,漸漸嘗到了血腥氣,隨她喉間細碎的哼吟飄出,柳不眠短暫分離,定神看向她。
“大師姐。”
女子軟綿綿推拒,氣息紊亂,被她周身冷雨所侵,懷中瑟瑟發抖,好不嬌弱。
柳不眠一言不發,目光沉沉。
風瀟雨晦,擾亂滿池靜水,她的吻一如她的刀,出鞘必要見血,火刃毫無顧忌攻城掠池。
長刀被丟棄在地,鈴環嗡嗡不休,試圖喚醒她,效果卻微乎其微。
大衍寺的慧觀禪師當時也沒有想到,柳不眠看似無欲無求,一臉超然清冷,卻是如此貪色之人。
鈴環只能阻止她被嗜血殺念操控,不能將她從香溫玉軟中拽離。
衣裳全亂了,冷是屋外風撲雨打,熱是身前女子滾燙的體溫,時羽求饒,連喚“師姐”,埋首在肩窩的柳不眠終于抬起頭。
“你敢騙我。”
柳不眠惡聲,被潮濕情愛之念所俘,本是詰問,話音拉長卻少去大半慍惱。
時羽仰面躺在方桌,心口大片雪白,鎖骨緊縮,被欺負得亂七八糟。
她借了昏黃燭火看清面前人,再次注意到那染血的寬袖,驚呼一聲,“師姐受傷了。”
柳不眠“哼”一聲,十分不屑,卻到底是放過她,撩裙坐到一邊。
時羽扶著桌沿起身,飛快整理好凌亂的衣衫,先把大敞的屋門關攏,再回到桌邊,將油燈拿近些,去查看柳不眠的傷勢。
“怎么會弄成這樣。”時羽看向她的臉。
柳不眠渾身濕透,白衣被鮮血所污,臉色卻蒼白得很,只有唇上一點淡淡暖紅。
時羽話音剛落,見她一抬袖,屋中空地上登時多出個東西,水牛大小,黑黝黝匍在暗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