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突然有點心慌。
他上前兩步“你又握著槍做什么把槍給我。”
男人黑沉沉的眼眸中,竟帶上了幾分決然。他掏出了槍,對準了自己的心臟。
諸伏景光腦子一空,回過神來時,他已經撲上前,抓住了男人持槍的手,死死抵著,不讓他扣下扳機。
“你做什么我說過,我有辦法讓你活下來”諸伏景光吼道。
長谷社長的背抵著墻,也死握著槍不放。
“反正我早就不想活了,何必再讓你冒險”
諸伏景光“我有安排,對我的影響沒你想的那么大你別沖動”
諸伏景光正要再勸,遠處的通道卻突然響起了一個人奔跑的腳步聲。
諸伏景光臉色一變,想到什么,語速飛快地說“那是我的人是我讓他來的,與組織無關”
長谷社長面色平靜“不管來的是誰,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我本該死在那條馬路上的,能活到現在,只是因為你罷了。”
“我自己選的路,你不要有壓力。”
諸伏景光心神一震。
“那小室友江呢你不想見他了嗎”景光用力想要奪槍。
可社長的力氣怎么好像比他還大
根本搶不過
難道是社長死意堅定,腎上腺素促使他力氣大增么。
“小室是我對不起他。”
社長啞聲回答道。
男人的臉龐比初見時瘦削許多,身形也瘦了一圈,眼底下帶著淡淡青色,面色疲憊。
他不偏不倚地望進諸伏景光的眼底,帶著非常細微的笑意,叮囑道“你可不要學我,不管是怎樣的險境,都要好好活下去啊。”
諸伏景光暗道不妙,與他爭奪槍支的手越發用力,甚至不顧危險,要用自己的手掌去堵住槍口。
就在此時,與長谷社長接觸的雙手突兀一麻,像是有一股細弱的電流順著肌膚相觸的地方,飛快流淌過整條手臂。
電流不大,但景光的手失去了力氣。
只一瞬,槍聲便響了起來。
白墻上多了一簇綻放的血色,一具失去氣息的尸體順著墻面滑下。
諸伏景光臉色無比蒼白,他的手上還握著那把黝黑的手槍,槍口似有若無地飄出一縷青煙。
奔跑而來的腳步聲在他身后停下。
諸伏景光回眸,看見了一臉著急和擔憂的金發男人。
降谷零把油門踩到最大,總算姍姍來遲。他看了看面前的場面,又看了看幼馴染的臉色。
他張了張嘴,不知道怎么安撫景光。
這種事,hiro在臥底前應當接受過心理培訓,在臥底后也經歷過不少。
殺人不對,跨越心理障礙也很難
可
諸伏景光仿佛看穿了降谷零的心理活動,他輕輕搖了搖頭,說“我沒殺他。”
降谷零驚訝道“那,這是”
“他是自殺的。”
諸伏景光低著頭,半蹲下,替死去的男人合上了雙眼。
他的掌心觸碰著那人薄薄的眼皮,尚有余溫的尸體,讓景光覺得,只要他抬起手掌,就能看見男人總是陰沉沉、注視他人的眼睛。
但長谷佑貴終究還是死了。
諸伏景光又一次感受到了生命的重量,他低垂著眼睫,內心無比悲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