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光注意到了男人眼尾一閃而過的晶瑩,心情復雜。
“我是長谷先生的朋友。”諸伏景光的神情有些微不自然,低聲道“我是我幫他收斂了尸身。抱歉,我本來第一時間就來找你,但你這幾天身旁圍著太多人了,我找不到機會。”
景光看見眼前的男人,用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著自己。
“我見過你。”小室友江說,“你不是送貨的快遞員嗎叫什么名字”
“”
諸伏景光沒有對此進行解釋,只說“你可以稱呼我為蘇格蘭。”
小室友江沉默片刻,頷首“好的,蘇格蘭先生。我只有一個問題,長谷桑的遺體在哪兒”
諸伏景光念了一個殯儀館的名字和地址。
他接著說道
“他在臨終前,將你托付給我。我會盡力照看你,但任務在身,有時會分身乏術,無法及時趕到。你留在這里并不安全,如果你愿意”
“不必。”青年想都不想就拒絕了他“公司是他的心血,我哪里都不會去。”
“如果是公司,我有辦法”
“蘇格蘭先生。”
諸伏景光停下話頭,認真地注視著小室友江。
黑發青年抬眸望過來,面色冷淡。
“恕我直言,你沒有必要愧疚。正如長谷桑所說,這是他自己的選擇。生死有命,我接受了現實,你也應該接受才是。”
小室友江淡淡道“歸根究底,你與他不過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蘇格蘭先生,做你這行,太容易心軟可不行。”
諸伏景光默然。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意愿。”景光遞了一張紙給他,“有需要的話,可以通過這個號碼聯系我。”
青年沒有拒絕他的好意,雙手接過“好,多謝。”
臨走之前,諸伏景光問道“我能問問你和長谷先生的關系嗎你為什么會自愿被他軟禁在33層”
寬大的社長辦公桌后,年輕的男人很久都沒出聲。
景光正要道歉并過掉這個話題,小室友江卻突然開口。
“我們是摯友,他有心理陰影,我幫他治病,僅此而已。”小室友江的聲音仿佛壓抑著什么,像繃緊的弦。
“原來如此。”諸伏景光心下了然,看來戀人去世,對小室的打擊很大啊。
已逝的長谷社長和新上任的小室先生之間的曠世絕戀他們甚至在搞柏拉圖的純愛這消息早就傳遍了全公司,諸伏景光自然早已聽完了這個傳聞,再次詢問,也不過是求證。
但小室友江不想提,諸伏景光就不便多問
他提出告別“我該走了。很抱歉,我不方便參加長谷先生的葬禮。”
小室友江起身送他“沒什么,他也不是看重虛禮的人。”
小室友江一直將人送到電梯口,把自己的名片遞給諸伏景光。
“蘇格蘭先生,如果今后你有困難的話,隨時給我電話。”男人的表情很認真“不要推脫,我們也算是朋友了,對吧”
諸伏景光訝異一瞬,笑著接下了“當然,小室。”
久野彌生把名片遞給諸伏景光時壓根沒想太多,他就是看到男神這么愧疚的樣子,后知后覺地發現,社長死在景光面前,對他的影響比自己預料的大得多。
總歸是自己卑劣地利用了景光的情感波動,才試探出來了系統的部分規則。
殺青的馬甲不能復出,人死不能復生,活的人還得接著往下走。
相信景光很快就會從這件事中走出來的。
臥底這么危險,萬一景光遇見什么事需要人幫忙呢。
彌生心想,如果自己能夠幫上一二,也算彌補了這次給景光帶去的精神沖擊。
彌生將大部分意識撤回了本體。
東京,米花町,武田宅。
與諸伏景光見面的時候,久野彌生的本體正在與叔叔吃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