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人得很。
宿主,你還好吧
系統體貼問道,要不要我去通知水原秋和七瀨里緒
彌生沒有力氣進行精神鏈接,系統雖然不能讓他們實時通話,但可以利用消息通知欄的方式當個傳話筒。
“不必。”
彌生閉了閉眼,扯了個毛巾過來把臉上的水擦干。
“不要嚇到他們。”少年疲憊地說,“只是想起了一點過去的事情,我自己緩一下就好了。”
彌生還是覺得很冷,再加上洗臉時沒注意,被水浸濕了睡衣的衣襟,就更冷了。他又冷又渴,想喝點熱水暖暖身體,但又不想離開臥室。
武田川吉有時候大半夜還在房里整理案件資料,看似睡了,但其實沒睡。
每次走廊有點什么風吹草動,他必然要開門出來看看。
就自己現在這幅模樣,萬一被叔叔看見了,可能會被當場送去醫院。
就算解釋清楚了,叔叔也會擔心得一夜睡不著覺。
彌生不想驚動叔叔。
他把濕冷的睡衣脫下來,草草換了身干燥柔軟的睡衣,把自己再度埋進被窩里,閉上眼試著再度入眠。
可彌生睡不著了。
他還是覺得冷,手腳冰涼,被子被掀開后,聚了一夜的暖氣也散了。少年身上沒有熱氣,
捂不熱被窩,連帶著整個身體都像睡在冰棺里。
彌生懷里抱著抱枕,心里空落落的。不管怎么躺都覺得不舒服,背后總覺得涼颼颼。
時鐘滴答滴答地走過,彌生驀然生出了一個大膽的念頭。
一念起,再不可消。
彌生輾轉反側,腦子里全是那個想法,更加沒有睡意。他在腦海中不斷權衡利弊,嘗試說服自己別再想了,別去做,太離譜了。
可他就是忍不住不去想。
凌晨三點。
久野彌生忍了又忍,忍無可忍。
他搓了搓冰冷的手,心想為什么不呢重來一世,忍這么多做什么
深夜發瘋,不過是當代人絕美的精神狀態罷了。
他都死了活、活了死的,難受的時候瘋點怎么了,想讓自己舒心一點有什么錯。
在深山老林里當了好幾年縮頭烏龜,還不是死在23歲生日那天。
徹底想通了。
久野彌生平靜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時鐘,確信叔叔一定已經休息了。
少年換了身方便活動的黑衣黑褲,戴上純色口罩,往頭上戴了個鴨舌帽。
好在今天是周日,不用去學校上課。每逢雙休日,叔叔都不會在早上叫他,任由他睡到幾點都行。
久野彌生躡手躡腳地下樓,為了不驚動隔壁臥室已經入睡的叔叔,甚至用上了前世學過的潛入技巧,盡可能做到全程默然無聲。
在深更半夜,全世界都安寢的時刻。
久野彌生偷偷溜出了家門,只拿了一個隨身斜挎小包,里面裝著手機、兩把鑰匙、一張秋哥給他的黑卡、一把可以伸縮的美工刀用來防身。
這個時間早已沒有末班電車,但走出住宅區,或許可以在街頭攔住深夜載客的出租車。
久野彌生步行往前走,為了更近更快,挑了平時幾乎不走的方向。
從某一條街道上走過時,遠處突然亮起兩盞車燈。
彌生被車燈晃了下,抬手擋了擋光。
轎車在不遠處停下,副駕駛打開,一個身姿窈窕的女士踩著高跟鞋下車。
那位女士把后座車門拉開,彎腰對里頭喊道“小新新一快點起來啦,別睡了,到家了哦。”
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一個男人下了車,卻沒有去喊他的兒子,而是頷首朝彌生道歉“抱歉,車燈晃到你的眼睛了。沒事吧”
那是剛從美國坐飛機回國的工藤一家。
彌生偏頭,看見了別墅前的門牌號。
米花町2丁目21番地
工藤宅
這就是他平時寧愿繞遠路,也不想從這里經過的原因。
工藤優作已經借著車燈看清了少年蒼白的臉色。
哪怕隔著一層口罩,也能察覺到少年滿身的疲憊和倦怠,周圍縈繞著揮之不去的沉沉死氣。
大半夜的,該不會
工藤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