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從地平線上逐漸升起,天光漸明。
在陽光代替月光照射到夏油杰身上時,他的臉色明顯變了一變。
彌生適時提醒“夏油先生,快進屋避一避。”
五條悟皺了皺眉,問“怎么了”
“他得躲著點太陽。”
彌生說“清晨的陽光還不算灼熱。等到正午,尤其是下午三點左右,謹記絕不能接觸烈日,外出要有人為他撐傘。”
“哇哦。”五條悟感慨“不愧是鬼魂。既然如此,杰,我們等入夜再出發吧。”
夏油杰沒意見,轉身躲進了告解室內,順便看他的兩個養女去了。
五條悟則杵在原地,接了一個又一個的電話。
即便九十九由基履行了承諾,對高層未提半個字。可大批人馬出動,打斗時,咒力的劇烈波動還是引起了「窗」的主意,因羂索鬧出的事情終究還是沒能躲過總監會的耳目。
高層質問道“五條悟,你什么意思大規模集結如此多咒術師,卻不事先向總監會提出申請,你”
五條悟嘖一聲“怎么,我做點私事都不行了是吧。”
高層“你為什么欺騙、隱瞞我們高專的學生壓根沒有老實待在學校進行秘密培訓,之前上報已死的虎杖悠仁,也根本沒有死”
五條悟說“首先,夜蛾校長從來沒有親口說過有什么秘密培訓,都是你們自己的臆想。”
“其次,悠仁是受了重傷無法移動,才會待在川崎市療養的哦半死不活也占了一個死字。”
五條悟笑吟吟道“我可從來沒有說謊,不過是沒有把話說全罷了。”
高層氣瘋了“五條悟你立刻滾回來總部,親自將你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我們”
“真的嗎”五條悟語氣輕快地問“你們真的要見我么不怕我將你們一窩端了么”
高層冷冷道“你不敢。”
五條悟“到底是誰不敢呢慫到躲在施了秘法的屏風后面的人,是你們哦。”
高層一時語塞。
隨即很快反應過來,色厲內荏地要求道“立刻將所有高專學生帶回學校,等候處分五條悟,你必須即刻返回京都”
總監會的總部,就在京都。
還處分。
耀武揚威給誰看理都不會理你們的。
五條悟嗤笑一聲,嘲諷道“希望這次我能看見哪怕一張人臉噢,作為替死鬼的侍女和侍者除外。”
高層率先掛斷了電話。
五條悟抓了抓頭發,指尖觸碰到柔軟垂下的發絲,才發現自己一直忘了把眼罩戴好。
他從口袋里摸出皺皺巴巴的眼罩,本想將就著用一用,卻發現怎么也捋不直。
麻煩。
五條悟回頭“相原,你這里有沒有”
他的聲音頓住了
。
樹蔭下,金發牧師面朝著日出的東方,晨曦灑在男人身上,將那頭燦金色襯托得越發璀璨,整個人像是在發光。
男人眺望著遠方,似乎正在發呆,沒有注意到五條悟的視線。他無意識地抬起手,揉了揉太陽穴,眉峰不自覺蹙起。
牧師先生為了這件事,已經忙活了多日,此時更是一夜未眠。
五條悟看了半響,冷不伶仃出聲道“你該去休息了。”
久野彌生正在跟相原晴輝交代后續,十分專注,五條悟的聲音突然響起,他險些被嚇一跳。
“這就去。”彌生嘴上應著,看了看五條悟的臉色,說“五條先生,你最好也去睡一覺。”
“既要安排人員調動,又要瞞著上頭,清理痕跡。同時還要裝作無事發生地模樣,正常完成總監會的任務。五條先生,你起碼兩天兩夜沒合過眼了吧”
彌生說,“這樣下去,就算有反轉術式保護大腦不被燒壞,你的身體也會扛不住的。”
五條悟唇角的笑容一下僵住了“”
片刻后,五條悟嘆息道“我真服了。明明隱瞞得天衣無縫,你是怎么看出來的啊”
彌生言簡意賅“用眼睛看出來的。”
五條悟“誰問你這個算了。這次謝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彌生“不用”
“不準說不用客氣,這都是我該做的。”五條悟打斷“這件事很明顯是沖我來的,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哪怕是順平君,在真人歸順于你之后,也不再有生命威脅。你本來是可以不必摻和進來的。”
彌生靜了靜,說“我以為我們已經是朋友了。”
五條悟眨了眨眼,意外道“喲,我以為某人一輩子都不會開這個口呢。”
“為什么這么說”
“不知道。”五條悟回道,“可能是某人的背影給我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疏離吧。總覺得你背著我藏著點什么秘密,而這個秘密,比所謂雙生之子的真相還要重要百倍、千倍、萬倍。”
久野彌生藏在衣袖下的手指剛要蜷縮收緊,卻在那一毫秒內倏地放松了四肢肌肉。
他故作無奈地笑了笑,語氣隨意“并沒有。那是你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