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執玉心中很清楚。
就算師無衍如今狀態不佳,并沒有平日的修為,那他也絕非師尊的對手,若他目標明確,將手直朝著他最想摸的狐貍尾巴伸去,定然會撲上一個空,到頭來什么都摸不著。
他若想摸師尊的尾巴,就不能只盯師尊的尾巴,他得聲東擊西,先去摸師尊的耳朵
謝執玉毫不猶豫朝著師無衍的耳朵伸出了手。
師無衍自他說出那句話后便露出了萬般警醒的神色,似乎已知道謝執玉想要做什么了一般,見謝執玉將手朝他的耳朵伸來,他便毫不猶豫側身退后數步,飛快避開謝執玉的手,可也正是這么一個側身的動作,正將他的尾巴暴露在了謝執玉面前。
一切皆如謝執玉所料,倒像是每隔幾日便有上一回的事情一般,有股莫名的熟稔之感。
可謝執玉已沒有時間多想了,他毫不猶豫轉換目標,待他真摸到了雪絨一般的尾尖,再伸手往前一探,這才實打實摸著了這毛茸茸的尾端。
謝執玉心中一顫,一時不曾忍住,竟還伸手用力捏了捏,這手感同摸著白狐時的感覺相比,還略微有些不同,畢竟白狐是很愿意讓謝執玉摸它的尾巴,它巴不得謝執玉多摸上幾下,謝執玉摸他時總是萬分主動,而重新有了靈智的師無衍不同了,師無衍就算心中想,面上也絕不會愿意他這么做。
幾乎謝執玉觸著他尾巴的那一瞬,他便克制不住發出了一聲短促的驚叫,可此事對他而言極為失態,那輕微顫栗的尾音便被他硬吞了回去,化作一句很是古怪的驚顫般咕噥著的喘息。
他的尾尖在謝執玉手中飛快抖了抖,試圖甩開謝執玉的手,可他越是如此,謝執玉越不可能松手,他還要順著尾尖朝上撫去,那一片毛發被他逆著撫弄上去,毛發便像是炸了毛般略微豎起。
師無衍倒抽了口氣,蹙眉怒容去瞪身邊的謝執玉,一句斥責尚未出口,謝執玉已自覺飛快接話,道“我是逆徒。”
師無衍“”
謝執玉“我欺師滅祖,有違倫常。”
師無衍“”
謝執玉“我罪大惡極,師尊就該清理門戶,將我逐出師門。”
師無衍“你”
謝執玉嗟嘆一聲“啊,好軟。”
他感嘆完這么一句話,手中的尾尖好似一瞬便繃緊了,師無衍試圖將尾巴自謝執玉手中抽離,謝執玉怔了怔,幾乎未作多想,手上卻已下意識捏住了師無衍的尾巴。
他心中像是就有這么一個想法,覺著自己應當在此刻這么去做,可為何要如此,他卻想不出任何緣由,像是一切本該如此,這動作本不該多想。
這一回他并未聽到師尊那驚異的聲音,師無衍只低哼了一聲,再蹙眉看一眼,似要掐訣,可謝執玉再一掐他的尾尖,他竟連手都有些輕微發顫,聲音也沉了下去,道“你你莫要再胡來。”
謝執玉十分自然道“我都說了,我是逆徒。”
師無衍“你你就仗著我不可能將你逐出師門。”
謝執玉heihei”
謝執玉心中一動,莫名覺得自己像是得了十足的保障,有些事,他已經想做很久了,只是擔心自己若再得寸進尺,或許會令師尊生氣,可反正師尊現在已說了,不可能將他逐出師門,那他自然可以放肆一些,再多做些或許會激怒師尊的事。
謝執玉再捏了捏師無衍的尾端,待師無衍顫著音調要勉為其難斥責他幾句時,謝執玉已松了手,在師無衍尚且愣怔之時,飛快朝著師無衍的耳朵伸手,冒著虎口拔須般的危險,做出了堪稱欺師滅祖的舉動。
他狠狠揉了揉師無衍的耳尖,那手自然也在師無衍頭上撫過,他這可算是以下犯上,摸過了師尊的腦袋,師無衍應有如何惱怒,他都覺得是尋常。
可出乎他所想,師無衍只是怔著看他,像是未曾回過神來一般,始終不曾有更多舉動。
謝執玉的心,蠢蠢欲動。
他稍稍再抬起手,懸停在師無衍狐耳之上,師無衍雖未有動作,可那耳尖已壓了下去,像是在為謝執玉的手騰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