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泌尿外科16號到三號診室就診。
請泌尿外科16號到三號診室就診。
廣播提示音已經提醒了兩遍,仍然沒有人回應,護士從吧臺里站起來,一邊張望一邊大喊“16號在哪里”
正在和客戶通電話的蘇幸川猛地反應過來,16號他不就是16號嗎
他對著聽筒迅速說完方案建議,掛了電話,然后抬手示意護士。
他歉疚地笑了笑,快步走進診室走廊。
“左手第二間。”護士提醒他。
他身材高大,走路帶風。
一旁還在等號的人不約而同地目送他進去,其中一個男人笑著對身邊的妻子說“你老說帥哥帥哥,你瞧,帥哥不也來男科看病
妻子嗤了一聲“人家好歹占一樣。”
蘇幸川找到三號診室。
敲了敲門,里面傳來一聲年輕的“請進”。
蘇幸川頓了一下。
腦子里突然閃現出醫生的名字。
李暄。
掛號的時候他就愣住,但因為時間緊急加上不斷有工作電話打進來,他就沒來得及去醫院官網上搜索這個醫生。
不會吧不至于吧。
雖然那個人確實是學醫的。
蘇幸川的思緒在極短的時間里閃回了一瞬,然后又被拉回現實,他推門進去。
診室并不大,有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窗戶玻璃干凈,診室右側是一個藍色移動屏風圍成的小檢查室,左邊是醫生的桌子。
從蘇幸川的角度望過去,醫生的臉和身體都被電腦擋著,他看不見,但心里莫名生出有種不好的預感。
他走進來,關上門。
醫生問“十六號叫什么名字。”
那聲音像一束電流竄進蘇幸川的耳朵里,一路往下,直抵心臟。
他整個人都僵在原地。
醫生又問“叫什么名字”
語氣里有幾分不耐煩。
蘇幸川往前走了一步,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似是非是的、時常出現在他夢中的面龐,那張臉依舊清雋淡漠,秀色可餐。
他的眸子黑白分明,像冬日里帶著冷意的陽光,又像一幅潑墨山水畫,盡管色彩寥寥,還是無端動人心魄。
他和七年前差別不大,連發型都沒怎么變,碎發遮著額頭,看起來最多二十出頭。
李暄抬起頭,視線碰撞。
兩個人都沉默了幾秒。
顯然,李暄也認出了他。
蘇幸川“”
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腦海中幻想了很多次的重逢竟然是這樣一個畫面,在一家男科醫院的診室里,他拿著一沓化驗單,和穿著白大褂的李暄相遇。
重點是,男科醫院。
視線交織又迅速交錯。
蘇幸川輕咳一聲,主動說“好久不見。”
李暄垂眸望向屏幕,點了點鼠標。
他沒有回應蘇幸川的問好。
還是這么小氣,蘇幸川想。
蘇幸川強裝鎮定地坐下來,繼續寒暄“你怎么在這里工作你不是想去上海的嗎”
李暄依舊沒有回應,只問“哪里不舒服”